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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元2471年正月十八,扶苏再次离开咸阳,前往恒山郡,抚慰赵地黔首,并负责恒山郡的户口统计事宜。

跟扶苏同行的人要远比扶苏前往颍川的时候要多的多,虽然赵地四个郡的郡守早在赵嘉受降仪式之前就已经到人,但没有郡守,却还有各郡的监御史就有四个,分别是邯郸监御史华珍、恒山监御史彭玉、巨鹿监御史戚让、代郡监御史方谷,此外负责户口统计的新旧郎中十二人,此外扶苏此次出行的护卫数量也远远超过了上次前往颍川郡,还有咸阳商铺中筛选出来的二级管事,也跟随扶苏出行,前往恒山郡。

说实话,随着扶苏对秦国了解日益深入,他是越来越佩服古人的智慧了。就以此次同行的监御史来说,在他本来的印象中,秦既然被称为暴秦,他的官制设置一定是集权到没法在集权了,当官的一定是鱼肉百姓,无人干管了。可监御史的设置,让扶苏再次明白,刻板的印象不足取,儒家篡改过的历史不足信。

监御史直辖于御史中丞,负责监察郡守的工作,工作不受郡守的掣肘。此外考虑到秦国当时的情况,监御史还有管理军队后勤的职责,必要时还有接手军权掌管军队的权利,相当于是对郡尉也有监督的权利,这样一来,一个郡的军政一把手都受到监御史的监督,极大的保证了中央政府对地方政权的控制,也是一定程度上的分权,避免了郡守无所顾忌、贪赃枉法的可能,监御史的作用类似于旧时空的检察院。

华珍四人似乎将扶苏也当成了郡守来监督,一路上并不怎么与扶苏交流,即使扶苏拿出烧烤这样的大招,他们也不为所动,尤其是恒山郡监御史彭玉,更是远远的避开扶苏,让扶苏大感没面子。不过还好同行的郎中们倒是都很给扶苏面子,寒冬里的旅程倒也不显孤寂。

从咸阳出发,和上次一样扶苏又经过了栎阳县,不过上次迎接他们的胡毋基早就升迁,据说是做了东郡的郡丞。沿着渭河一路向东,用了三天左右扶苏一行到达黄河。

此时的黄河还是一片冰封的景象,跟他们上次见到的涛涛流水大为不同。一行人从冰上通过黄河,过了蒲津关,就到达了河东郡芮城县,也是扶苏最开始的封地。

“听说此处原本是睿国君的封地?”彭玉第一次跟扶苏说话,就在他们刚刚过了黄河。

“彭大人说的不错,就是此地。”扶苏不明白彭玉为何突然反常,问起他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

“此地与公子的封地如有天渊之别,公子何故弃富而取贫,此非常情啊。”彭玉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的把戏的样子,让扶苏一阵无语。

扶苏不明白彭玉的心思,但也猜得出来,似彭玉这样以监督为职的,大概是有一颗怀疑一切忠于一人的心,才能做好吧。

扶苏不喜欢彭玉的表现,但也没有与彭玉起冲突的打算,斟酌了一番语言道:“天下至富之人,也敢跟我比富吗?”

彭玉一愣,过了一阵才明白扶苏所指,笑道:“公子虽然有工坊,日夜出产新颖之物,但据我所知公子还称不上天下首富。”

扶苏心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讶异道:“彭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乃父王长子,何须跟这些商贾比富。”

“更何况,彭大人应当知道,我已经将工坊、商铺都转让了出去,这些挣钱的营生跟我可没有关系。”

彭玉再次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扶苏给忽悠了。

彭玉看着笑吟吟的扶苏,拱手一礼,道:“受教了。”

不再言语,回到自己马车中。

“公子,何须如此?”一旁的孟安目睹了整个过程,人家彭玉不过是问问封地的事情,扶苏两句话却有戏耍彭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