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拿手包去挡,突然觉得虎口一麻,大拇指根部似乎顶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我以为是烛台,可是低头一瞥,烛台早就滚落到了地上。

灵光一闪,我攥紧手包不动声色地描摹着里面凸出的形状--是一把钥匙。

眼前骤然闪过一幕画面,在临江大道遭遇的一晚,吕青山曾经擦着我的肩膀把我挡在他背后。

也许当时他就人不知鬼不觉把钥匙塞进了我的手包,偏偏那一晚过后,我就再也没用过这个手包。

我正恍惚,钱红杀猪般的叫声在耳边响起。

”小女表子,你敢打我女儿,我打死你!”钱红红着眼疯了似地朝我扑过来。

我本能地想躲,手下一松,刘倩倩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钱红背后,转眼又像疯狗似地跟着钱红一起张牙舞爪地对我咆哮而来。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眼见着母女二人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一个宽阔健硕的胸膛突然紧紧贴在了我的面前。

”够了,今天是环亚的酒会,不是让二位来撒泼胡闹的!”邵亚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一手捏住了钱红高高举起的手腕,他脸色冷峻,语气冰冷,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强大气场。

邵亚说话间,早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上前把母女两人拉到了一边。

等陈建仁和刘良义赶过来的时候,母女两人正对着保安破口大骂又踢又咬,引得围观群众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甚至还有老外指着两人皱着眉说rude。

“怎么回事?女士们闹什么不愉快了?”刘良义面色平静地从保安手中接过钱红的胳膊,俨然一副气度从容的模样。

“爸,她打我!”刘倩倩恶人先告状,她挽着陈建仁的胳膊,目眦欲裂地瞪着我。

陈建仁眼神复杂地睨了她一眼,脸上竟然显出几分厌恶和不耐烦的表情。

“老刘,你来的正好,就是那个小女表子,你赶紧找人收拾她……”钱红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你胡说什么?”刘良义怒喝一声,他眼神犀利地瞪了钱红一眼,钱红立马噤若寒蝉。

刘良义沉吟片刻,目光沉沉地盯着我,“不管怎么说,打人总是不对的!谢小姐为什么打我女儿呢?”

“刘总,打人的是您女儿,我只是在正当防卫!”我心平气和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不卑不亢,说着,我指了指地上的烛台,“刘小姐拿着烛台打我,如果我不反抗的话,恐怕不死也得残!”

“你瞎说,明明是你拿烛台打我!”刘倩倩又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对她的智商表示无奈,洗手台是外置式的,只要调出监控,她马上打脸。

“阿深,你找酒店经理去调监控。”我刚想说话,邵亚却指了指旁边一个西装男,抢在了我的前面。

说完,邵亚又转过脸深深地望了刘良义一眼,语气淡淡地说,“刘总,女人之间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可是我最讨厌说谎的人,尤其是在我的酒会上说谎……”

说到最后一句,邵亚的声音已然带了几分寒意,钱红先是一怔,紧接着扯了扯刘良义的袖子。

呵呵,知女莫若母,对刘倩倩的恶习,钱红肯定是心知肚明。

“调什么监控呀!我是人证,刚才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你拿着烛台打谢姐姐,怎么能颠倒黑白呢!”一个糯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循声望去,竟然是岳亮。

她举着手机,笑嘻嘻地指了指刘倩倩,“我刚才可是拍下了你打人的样子噢,好凶呀!”

“你……”刘倩倩傻眼了。

“算了,都是误会!爸,你和妈也累了吧,我和倩倩先送你们回去!”陈建仁揽住刘倩倩的肩膀,一副温柔款款的模样,说完,他又把视线转向刘良义,目光带着几分探询的意味。

“建仁说的对,一场误会,何必那么斤斤计较!邵总,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告退了!”刘良义赶紧就着陈建仁的话下台阶。

邵亚点了点头,语气不冷不热,“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

闹剧结束后,邵亚找了一张桌子带我和岳亮坐了下来。

我本想把岳亮介绍给邵亚,可是说实话我跟她也不熟,所以说了几句之后,岳亮就积极主动地开始作起了自我介绍。

交谈中得知,她今年刚从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回国后暂时在梁茁他爸开的咨询公司上班。正好客户给了她两张环亚的邀请函,环亚又是本地知名的外贸企业,所以她就缠着梁茁一起来凑个热闹。

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回国后憋太久,话匣子一打开就控制不住的节奏,对着我和邵亚说个不停。

我捏着手包里的钥匙心事重重,听得也心不在焉。

可是十几分钟之后,我总算明白过来,岳亮大概是对邵亚产生了兴趣,而且她望着邵亚的眼神也越来越专注。

虽然我跟岳亮刚认识几个小时,可是直觉告诉我她是个好姑娘,而且她性格开朗外向,好像挺适合邵亚的,何不给二人制造个机会?

“你们俩先聊,我出去转转。”岂料我刚站起身,梁茁和何榛榛就回来了,我只好又坐下。

我偷偷观察着两人,一个西装上沾着几片树叶,一个裙子上沾着几片花瓣,简直是不打自招的节奏。

何榛榛紧挨着我坐下,梁茁面色如常地跟我打了招呼,紧接着坐在了何榛榛旁边的椅子上。

我不动声色地拂去何榛榛裙子上的花瓣,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够激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