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亚根本就没找过我!”许君延字字如针刺一般刺在我的心上,望着眼前一张冷硬而又略带怀疑的俊脸,我气的声音都在颤。

”算他还有几分男人的骨气!不过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许君延睨了我一眼,扯出一个嘲讽而又略带得意的笑。

想起上次去参加刘良义酒会时许君延和邵亚的冲突,我一直以为许君延只是在说气话,想不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迅速。

可是我知道,他出手肯定不仅仅是因为他对邵亚的私人恩怨,早在邵亚收购老工厂之后,他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只不过是新仇旧恨一起算罢了。

我站起身,抱着胳膊瞪着他,冷冷地说,”许君延,我现在懒得花时间批判你异于常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我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恢复义诚的配件供应?”

都说商人重利,然而我始终相信我对许君延来说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是夫妻、是一家人,我总觉得他多少会顾及到我的感受。

与此同时,我也考虑到了他的感受,我知道他和邵亚打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也知道事关男人的尊严和自信,所以我不会干涉他的大方向,我只希望他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不要让义诚在这场战争中率先沦落为无辜的牺牲品。

职场工作多年,我从不求人寻方便走后门,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我要求的是我的男人、我的老公、我孩子的爸爸,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

”不行!”他干脆利索地拒绝了我,他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生硬和冰冷。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不死心,又继续说,”我只是让你恢复义诚一个配件的供应,其他的我不管。义诚这一单不同寻常,如果交不上货,不仅面临高额赔偿,还会影响后续订单,你是我老公,我这么要求你不过分……”

”而且,你现在对付邵亚的作法虽然狠辣,可是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管你们在生意上存在什么误会和分歧,为什么不试着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兴许能化干戈为玉帛呢?”我继续说着。

”谢蓉!”他眸色沉沉的打断了我,他叫了我的名字,语气中略带着一丝丝严厉,”正清和环亚这一战是不得不打,商场如战场,容不得半点马虎,也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你最好收起你可笑的化敌为友的想法。对于环亚的挑衅,正清已经制定了一套报复方案,这套方案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即便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即便是你!”

我盯着他,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眸,现在的他,像是隐在黑暗中的一头狮子,浑身散发着不可违抗的王者气息。

为了达到目的,即便是对他最亲密的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相处久了,我甚至都快忘了,许君延他终归是正清的继承人,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心早已锻炼的如钢似铁,我刚才的一番话,在他听来根本就是不屑入耳的妇人之见!

我高估了自己在许君延心目中的地位,也低估了许君延心肠的冷硬。

一瞬间,连续几个月来积攒起来的温情暖意像是在渐渐散去,如同大雾消去一般,让我再次清醒地意识到我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

我记得以前在网上读到过一句话,说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你费尽心血得到的东西对于另一个人来说一文不值。

比如现在的我和许君延,义诚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内心一直把它当作自己种下的一颗小树苗,我期待它茁壮成长,我期待某一天它能为我遮风挡雨,可是对许君延来说,它一文不值。

所有的东西在他看来都能用钱买到,即便是我坚持的信仰。

可是他不懂,他不懂我作为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女人,我想赚钱想保持工作并不是因为我爱钱我爱工作,我只是想平等地站在自己爱的人的身边,我想和他对视,而不是仰望他;我想和他一起前进,而不是远远地落在他后面每次都要他停下脚步来等我。

我不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千金小姐,我也不愿意利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去走捷径,从小到大,我习惯了用自己的双手去赢得自己想要的,习惯了付出才有收获,我爱许君延,可我不愿意缩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一辈子。

就像温室里的玫瑰,永远都不需要操心阳光和养分,她们娇柔美艳,可是视野却只有小小一片;而高山上的雪莲倔强地长在悬崖峭壁中,她们素淡清冷,可是却独享天地间最开阔的风景。

我的性格注定当不了他的玫瑰,我寻求的是和心爱的人共同前进的契合,和他共赏人间美景的洒脱。

这是我想要的爱情,这也是一次又一次引发我和许君延之间的矛盾的导火索。

”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义诚倒下!”我抬起头望着许君延,打破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