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丝防备,也许是我高估了许君延的理智,也许是我低估了许君延的执念,在我再一次提出分居后,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困住了我。

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他囚禁了我。

除了不许我出门,他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他买我喜欢的食物,买各种大牌的衣服鞋子,甚至还别出心裁的让人送来一束束玫瑰,摆在我房间的每个角落。

对此,我冷眼旁观,大多数时候我甚至连看都看懒得看一眼,只是我还是会按时吃饭睡觉,因为我还存着一线希望——何榛榛。

我跟她说了我要搬出世外桃源,还约好了她来接我,我百分百地相信她肯定打过我的手机,我不知道她没有没试着联系许君延,但我确信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许君延最近每天都会回来陪我吃午饭,吃完之后再回公司,大概是见我胃口不好,他淡淡地问我是不是最近的饭菜不合口味,我摇头否认,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公司那么忙,你明天中午不要回来陪我了,我想叫外卖,正好也换换口味。”我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强忍着内心的悸动说。

他正在打领带的手倏地停住,他转身望着我,目光溢出一丝温柔,也许难得听到我主动提出要求,他的语气也带着一丝丝喜悦,”你想吃哪家馆子,告诉我我帮你买回来!”

”我说了不用你陪!”我近乎粗暴地打断他,语气也冷了几分,”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心情愉悦地吃顿饭,可以吗?”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驻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听他答应,我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坚守承诺正是我企盼的机会

我拿起书,镇定自若地上楼,心里却是暗流汹涌。

第二天许君延一大早就出门了,餐桌上摆着早餐,他还留了便笺让我热一下再吃,捏着粉色的便笺纸,我心里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之前早就问过阿文,门外还有两个人,也就是说我要是想跑的话,得想办法撂倒四个男人,蛮干不行,只能智取。

不到十一点,我就催着阿文打电话订餐。

我把何榛榛的手机号码给了他,然后又写了满满一张菜单,全是我和何榛榛以前一起想出来的菜名,比如美人爱上鸡、美男爱上鱼什么的,这些菜名相当于我和她的接头暗号。

当时我们还感慨过,说如果印到菜单上会不会被保守人士举报,结果最后直接被何榛榛他爸以一句”什么玩意儿”给否了。

阿文当然不知道我的心思,他拿了菜单就出门打电话去了。几分钟之后,阿文回来,说已经订好了,店家说半个小时就能送到。

我不动声色地点头说好,然后在窗前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

不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我站起身,对阿文心平气和地说,”是不是送餐的来了?你出去接一下吧!”

“好的,许太太!”阿文恭恭敬敬地答应着出去了。

他的警惕心还是极高的,出门的瞬间马上反手关了门,还冲阿静递了个眼色。

我不由地对天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许君延从哪里找的人,都对他这么忠心耿耿,简直是一颗红心向许总的节奏。

耳畔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阿静飞快地去开门,可是门一开,一把黑洞洞的枪伸了进来,紧接着两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冲进来制住了阿静。

邵亚坚毅冷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举着枪,警惕地望着四周,然后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扫了几下,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难道他以为许君延虐待我?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竟然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

我摇头,拂去纷乱的思绪,匆匆迎上去,邵亚顺手揽过我的肩膀,我怔了一下,也不反抗,任由他护着我往外走。

出了门,阿文和另外两个保镖正跟一群黑衣男人混战在一起,见我出来,脸色都变的紧张起来,可是毕竟寡不敌众,邵亚带的人多,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我一步一步走向出口。

邵亚把我带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前排早就坐了司机,不等我坐稳,车就如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回头望了一眼混战的人群和熟悉的房顶,我心里突然觉得乱糟糟的。

有些怅然,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曾经最深爱的男人,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苦涩。

我逃出了许君延的禁锢,可又牵扯进了邵亚,而且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时不时地提醒着我,他们是兄弟,他们也许会因为我手足相残。

可我真的不想他们闹到那一步,就算我和许君延离了婚从此形同陌路,如果他和邵亚能兄友弟恭,我也会觉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