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说出自己的一番道理,凌月心服口服,不禁慨叹自家主子的慧根。

“主子,那咱们怎么办呢?就这么留在这行宫么?”

“皇上让留下便要留下,这虽不是什么好差事,可难得的是皇上可信得过我,为皇上做事,总比被晾在一边好!若不能得男人欢欣,能为男人做事也是好的,至少,可换取一些尊重罢!”杏贞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星眸闪着光辉,每时每刻,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主子这么了解男人,他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皇上早晚会看见主子的!”凌月鼓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我是了解男人!”杏贞憋着笑,说道:“等你寻小女婿的时候,我一定好生帮你看着,切莫耽误了你的终身!”

凌月愣了片刻,羞得满面通红。

“主子好没正经!拿我们做丫头的打趣,惹恼了我,我可再不理你,由着你在这里一个人吃,一个人睡!”

凌月是惠征家的家生奴才,她爹在惠征家也是得脸的老人,因此从小便是个副小姐一样长大,虽说名义上是杏贞的丫头,实际上却是至亲的好姐妹,好朋友。

“好凌月,那不是闹着玩呢么,你要再不理我,这深宫大院的就真成我的活棺材了!”杏贞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这倒也真好使,凌月看她这样,马上心软了。

“唉,主子当日一心选秀进宫,可进了宫能怎样?还不是委委屈屈的,连个嫔位都算不上呢!”

“嫔位算什么?你可知道苏茉儿?”杏贞一笑。

“那不就是孝庄太后的侍女苏麻喇姑?”

“我以后要让你像她一样,做这皇宫里最有地位的老嬷嬷,连皇上都要让着你几分面子!如何?只是你也要学她一样,终身不嫁!”前面本是正经话,可说到后面,又绷不住笑了起来。

“终身不嫁怕什么的?若真有这样的好地位,我还寻什么男人呢?”凌月也嘻嘻哈哈的笑着说。

主仆二人只因白天受了些委屈,又要压制着做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可都是十七八岁的姑娘,谁又没有几分年轻的热血?谁又能永远端着贤惠懂事的样子呢?

此刻,子衿阁只有她们主仆俩,便嘻嘻哈哈口无遮拦,打闹一番也权当做那点年轻的灵气偶尔窜出来,不管说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也都是无可厚非的了……

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御驾又浩浩荡荡的启程返京了,兰贵人站在丽正门前目送着皇上登车而去,安排妥当行宫里的事宜,便索性住进了松鹤斋的偏殿,方便服侍太妃。

皇上留下兰贵人的目的,太妃心里明镜似的,可她心里有自己的心思,她还妄想着将兰贵人也收到自己麾下,有朝一日能为自己所用,助她成就大事。

御驾奔波劳碌,终于抵达神武门,文武百官已在神武门外跪迎,山呼万岁,场面之大,难以尽述。

见过了文武百官,玉嫔又携一众嫔妃来迎接皇上,一见皇上远远来了,便俏语娇音的跪下请安。

“奴才们叩见皇上!”

奕詝旅途劳顿,也懒怠与他们多说话,各人嘱咐了一两句便回了养心殿,良慎则更不必说,做惯了现代交通的人坐那么长时间的马车,一路颠簸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回来便进了钟粹宫躺着。

“第一次离开格格这么久,心里还挺挂念的!”常青欢天喜地的收拾着良慎带回来的行装,朝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良慎说道。

“我也挺想你的……”良慎闷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金铃子从小没受过苦,这会子累的爬不起来了,奴才叫她歇着去了。”常青边拾掇着边说,“这孩子就是不稳重,连收拾个箱子都收拾的乱七八糟的!”

常青边唠叨着边收拾着,一刻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良慎也不理她,继续趴倒在床上。

“呀,这是个什么?”常青从箱子里拣出一条白帕子,在她记忆中不记得主子有这么个玩意儿,翻过来仔细一看,帕子上绣着一座山。

“这是主子的东西?”常青拿着那帕子走到良慎跟前,“怪事,谁会绣这么个大山在帕子上?”

良慎也觉得纳闷,翻过来接过帕子看了一看。

“这不是我的东西!大山……青山……”良慎思索了片刻,“青山?”

她想起了那个叫宋青山的刺客,在最后的关头,他一直死死的盯着金铃子,事发之后,金铃子也有那么一阵子魂不守舍的时候,难道说和宋青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