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良慎辗转难眠,忽然外面传来尖叫声,“有刺客!”

接着,便是打斗的声音,良慎立刻一翻身爬起来,顾不得披件衣裳,匆匆便向外跑去,当她确认声音是从载淳的寝殿传出来的时,更是吓丢了魂,疯了一样的跑到载淳的房间。

只见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正与一名身着蒙古服的老妪打得不可开交,良慎一眼便认出,那男人正是黑牡丹!而那老妪,便是先帝的乳母博尔济吉特氏!

因先帝卒于避暑山庄,博尔济吉特氏也在跟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哀伤自不必说,见载淳年幼,又像极了他父亲咸丰帝,便执意要回到皇宫,亲自照顾载淳。

今夜,忽然有刺客闯入,直奔载淳而来,幸而她有一身好武功,才能护住载淳未受伤害。

“住手!”良慎绝望的扶着门大喊一声,她不敢相信,黑牡丹竟再次出手伤害她的孩子,她也不愿面对,奕?竟然还是坚持要夺走这一切。

她话音刚落,便听“咝拉”一声,原来是博尔济吉特氏趁机一挥刀,割破了黑牡丹的衣裳,露出了里头的皮肉。

良慎趁大家都在愣怔之间,猛地冲上前抢过黑牡丹手中的剑,横在自己肩上。

“不要!”黑牡丹情急之下,要出手阻拦,见她又将剑锋离自己的脖颈近了一分,剑锋已经各开了皮肉,渗出殷红的血来。

“我早同你说过,我将载淳视为生命,你既然能向载淳下手,想必是已不在乎我的命了!”良慎决然的说道。

“不是!我——”黑牡丹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好,他生怕自己哪一句话刺激了她,惹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皇上死了,若不是为着载淳,我又岂会苟活?你们这分明是要断我的生路!既然如此,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了结了便是!”良慎说着,做势便要自刎。

黑牡丹死死的盯着她,用力的摇了摇头……

“等等!”博尔济吉特氏一直盯着黑牡丹腰间露出的皮肉看,忽然她失魂落魄的喊了出来,“原来是你?”

她甚至失去了理智,忽然上前扒开黑牡丹残破的衣衫,一眼便看到了他腰间一个六角形的红色胎记!

“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良慎和黑牡丹都发觉此事非比寻常,尤其是黑牡丹,他顾不上良慎,立刻抓起博尔济吉特氏,逼问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博尔济吉特氏却不再说话,而是双手颤抖的捧着黑牡丹的脸,仔细看着,看着看着又泪湿了双眼。

“她是先帝的乳母。”良慎放下手中的剑,说道。

“你认得我吗?”黑牡丹很是诧异,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个老妇,可为何她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隔世重逢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吗?”博尔济吉特氏含泪说道。

“我,是黑牡丹,一个戏子而已。”黑牡丹迟疑的说。

“你怎么会是一个戏子?”博尔济吉特氏苦笑着摇摇头,“你怎么会是一个戏子,你更不是别人的工具,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出身是有多高贵吗?”

这话说的良慎和黑牡丹皆是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得要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快些直说!”黑牡丹急切的问道。

“不,我不能说,我若是说了,哪怕到了阴曹地府,她也不会放过我的!”博尔济吉特氏忽然一脸恐惧的样子。

“快说!”黑牡丹出手极快,一把便锁住了她的咽喉,逼迫道。

“额吉,你若知道他的身世便告诉他吧!”良慎上前却说道:“您忍心看着他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博尔济吉特氏怜爱的看了看黑牡丹,又低下头踌躇着,似乎确实有难言之隐,一直做着强烈的心急斗争。

最终,博尔济吉特氏在良慎的劝说下,决定告诉他们真相。

“你可知你的父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