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瑞满肚子的火没处发,仙芝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听仙芝这么说,更是生气,他面无表情的道:“轰回去,吩咐人各司其职,不得乱走,否则军令处置。”

仙芝的职责就是看顾好周芷清,若不是路上不便,就该叫人拉下去打板子。

可他却忘了,明明刚才已经吩咐把人杖毙了,他这会儿就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说什么“不便”了。

锦乔上前来拉仙芝,仙芝却不肯走,她哀求道:“王爷,您就去瞧一眼吧,周姑娘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路上,又病着,多可怜啊,您……

周芷清病了,严真瑞心里也不大得劲,但他堂堂王爷,怎么能为一个女人心软?况且他又不是老妈子,周芷清病了,自有人服侍,难不成还要他夜里陪着?

夜半三更的,这侍女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私下来替周芷清求情?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周芷清的主意?难不成这么消停几天,她就又张狂起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妄想指使起自己来?

严真瑞冷笑一声,道:“大夫看也看过了,还能怎么样?本王又不是大夫,我去瞧她能管什么用?你们只管好生服侍……”

严真瑞虽然把话说的刻薄,可心里是越来越不得劲。他有点儿松动的想,也不知道这丫头病成什么样了。可随即又想:她叫王爷,他就得随叫随到?是不是她叫爹,他就得跑回京城,去刑部大牢替她把周品提出来啊?

越想越生气,严真瑞懊恼的想:他又不是大夫,难道还要夜半三更去看顾一个女人?他要女人,是让自己享受,而不是找麻烦的。

因此朝着仙芝喝斥道:“掌嘴,若再多说一个字,即刻处死。”

寂静的夜里,清脆的耳括声尤其清晰,传的极远。

严真瑞长年带兵在野外宿营,警觉性本就比别人高,这会被打扰,便怎么也睡不着。心浮气躁,他索性跳下车,叫人把仙芝带过来。

仙芝脸颊红肿,样子十分狼狈。一声不敢吭,跪下行礼。

严真瑞打量着她,问:“你进王府几年了?”

仙芝含糊不清的道:“五年了。”

严真瑞不无玩味的道:“五年,怎么连本王的规矩都记不住,这五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凡进入王府的人,必须守规矩,否则不是不堪刑罚而死,就是被处死。像仙芝这般,应该是被打服之人,怎么还会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冒险犯规?

仙芝忍着疼辩解道:“奴婢知错,不是奴婢不懂规矩,可,实在是周姑娘病势沉重,奴婢不敢擅专,所以才来知会王爷。”她一咬牙道:“奴婢是怕,怕……万一周姑娘死在马车上呢?”

严真瑞的胸口咚一声仿佛被谁锤了一记,疼的他眼睛一瞪,差点没晕过去。死死瞪着仙芝,厉声道:“放肆。”

可他却不敢肯定,会不会真有这种情况发生了。是,他什么都能控制,可生死不能。

严真瑞猛的扬高声调道:“在你眼里,谁是主子?”

仙芝哆嗦了一下,道:“自然是王爷,可是周姑娘……”

她倒忠心。

严真瑞气极反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她撑不过去,那是她的命,你操什么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