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珩开车赶往医院,郭瑞阳的私人医生和管家已经在抢救室外面急的团团转。

“董事长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李慕珩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因为过于担忧里面的人,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紧张,也很严肃。

张医生摇摇头,一脸担忧:“是急性心肌梗死导致的休克,现在还在里面抢救。”

“董事长不是只有淋巴癌吗?怎么会心肌梗死这么严重?还是受什么刺激了?”最后一句话他是问的管家。

管家畏畏缩缩地看着李慕珩:“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睡到半夜,听见董事长的卧室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我忙起床去看,就发现董事长已经躺在地上了。我怎么叫他都不醒,也不敢轻易挪动,只好给张医生打电话,然后再通知您过来。”

李慕珩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哭声?谁在哭?”

“好像是言少爷的。”

“少爷?”张医生看了李慕珩一眼,又难以置信地看着管家,“言少爷三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董事长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他的哭声,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我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住在楼下的保姆也听见了,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保姆。”

李慕珩上前一步直视着管家的眼睛,目光凌厉,“你确定没说谎?”

管家低垂着头,“我确定!”

李慕珩没再继续追问,眼看抢救室的门还紧闭着,他转身走到几米远的地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阿宁,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一趟董事长别墅,暂时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董事长的卧室,家里那两个保姆也别让他们到处乱走。”

“好的,先生。”

挂断电话,李慕珩回头看着那两个人,眼神复杂。

张医生恍然想起了什么,他走到李慕珩身后,“我想起来了,今天是言少爷的忌日,三年前言少爷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宣布死亡的。估计董事长又在思念言少爷,一时悲伤过度才会突发急性心肌梗死导致休克。至于那哭声……我觉得多半是管家他们幻听了。”

李慕珩看了张医生一眼,显然对他这话的可信度存有质疑。

恰在此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三人大步迈过去,张医生主动问,“医生,董事长情况怎么样?”

手术医师环顾了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定在李慕珩身上,“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还在昏迷。具体什么时候清醒,要根据病人的情况来看。但病人身上的癌细胞已经开始恶化扩散,照目前来看,只怕时入无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师说完就走了。

随后两名护士推着可移动病床出来,郭瑞阳闭眼安静地躺着,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毫无生气。

李慕珩被这一幕勾起了往日回忆,四年前李承佑死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再与眼前的画面交叠在一起,让他呼吸也变得急促。

那样刻骨的画面,让他从不敢再去回想。

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剩下的真心待他好的人,也只有郭瑞阳。

眼看着郭瑞阳被护士推走,他大步迈上去帮着一起推,双手牢牢握着病床扶手,眼里满是担心。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清漠冷峻的李总,而是一个希望长辈平安的普通人。哪怕早知患有淋巴癌的郭瑞阳寿命也不长久,但他仍是希望郭瑞阳能多活一段时间,至少要让自己查清楚当年绑架言少爷的真凶是谁。

郭瑞阳被转到ICU病房,李慕珩放心不下,就在医院守着他,这一守就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李慕珩醒来时,东方刚浮起一抹鱼肚白。

郭瑞阳刚醒不久,睁开眼就一直在看李慕珩。见李慕珩醒了来,他眨了眨眼,开口想要说话。

李慕珩不知氧气面罩能否摘下,就去找医生。医生看了心电图,再检查了病人情况,才亲手取下氧气面罩。

待医生和护士都走了,李慕珩走到病床旁,俯身轻声问:“董事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李慕珩眼神柔和,“你才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公司的事就暂时交给我,有什么事我再来医院向您汇报。”

“慕珩……我有话问你。”郭瑞阳唤住了正准备起身的李慕珩,哑着嗓子道:“关于当年那起绑架案,你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才刚有一点眉目。”李慕珩怕郭瑞阳情绪激动,尽量控制好语气和措辞,“我的人找到了绑匪中的其中一个,但他也是收钱办事,并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当年逃脱的绑匪头目也没有消息,不过好在已经查到了他妻女的地址,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点线索。”

郭瑞阳静静地听完,许久,他有气无力地说:“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