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舟似乎早已料到江容清会主动找上自己,只是速度忒快了些。

江容清在电话里委屈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心里对林岚恨得牙痒痒,偏偏没说出一句诋毁林岚和李慕珩的话。叫陆临舟这个旁人听了,都觉得是李慕珩与林岚做得太过分,对不起江容清的大度善良。

陆临舟琢磨了一会儿,安慰道:“你也别怪慕珩,毕竟蓝音与林岚长得实在太过相似,他会对蓝音上心,也是基于对林岚的亏欠。这样吧,你等会儿如果有空,我们出来见一面,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江容清抽泣着,“好,我等会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江容清抬手擦掉因入戏太深流下的眼泪,全不似方才那柔弱可怜的小女人。心知留住李慕珩已经不能再从他身边的女人下手,江容清已经决定在李慕珩身上花心思。

无论如何,北亚集团总裁夫人这个身份,谁也不能夺走。

江容清在医院大厅遇见行色匆匆的季呈延,两人擦肩而过。季呈延并未注意到江容清,飞奔上楼直接闯进徐医生的办公室。

这一路奔驰,季呈延早已满头大汗,他按耐不住激动,双手撑着办公桌急切地问,“老徐,林岚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徐医生抬起头,季呈延风尘仆仆,肩膀上的衣服被外面的雨水打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速度这么快。”起身领着季呈延往病房走去,“人又跑不掉,那么着急干什么。”

季呈延只觉得心已提到嗓子眼儿,掌心因为紧张冒着湿热的汗。每靠近病房一步,他的心就收紧了一分,仿佛随时都会因血脉喷张而窒息。

方才自徐医生处得知林岚出现在医院那一刻,他像置身于不切实际的梦里,孤独无趣了三年的灵魂被一束光照亮,哪怕只是萤火般脆弱,也足以让他不顾一切地追逐。

二人大步赶到病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满怀的期待在瞬间空落,季呈延愣了几秒,转身一把揪住徐医生的白大褂:“你不是说林岚在医院吗,她人在哪里?”

徐医生也很困惑,恰好收拾病房的护士进来,他问护士:“刚才住在这病房里的病人去哪里了?”

“被人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分钟以前。”

“是最先开始来的那个,还是后面的那个?”

“是后来的那个。”护士偷瞄季呈延一眼,发现季呈延也正盯着自己。在医院见人无数,却对这位长相英俊不凡,身材好到爆的男人一见钟情,她红着脸羞涩地道:“好像是北亚集团的总裁,是他把病人抱出医院的。”

徐医生双手一摊,颇为无奈,“你来迟了一步,人被带走了。”

“李!慕!珩!”只要提到这个人,季呈延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他咬牙切齿地念着那三个让他痛恨入骨的字,“你确定他是被李慕珩带走的?”

护士唯唯诺诺地说:“确定!”

季呈延松开徐医生,转身欲走。忽而又顿下脚步,回头看着徐医生,“可以给我看看她的病历吗?”

徐医生迟疑了片刻,护士识趣地离开。

“看在你跟病人关系匪浅的份上。”徐医生回办公室把林岚的就诊信息递给身后跟来的季呈延,“这是她的资料和身体检查报告,不过她现在改名换姓了,叫蓝音。”

季呈延仔细翻看了一遍林岚的个人资料,想起昨晚在中容周年庆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季呈延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径直到停车场开车去北亚集团找李慕珩。

午后,雨势渐小,雾蒙蒙的天空,很阴沉。

李慕珩手揽着林岚的整个后背,将她纤瘦的身体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手捧着她的头,让她依附在自己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头不会再受到伤害。

林岚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像橙花般清冽,却并不甘甜。很好闻,是那种一闻就会上瘾,并且会萦绕在心回味无穷的味道。

就像法国波尔多侯伯王酒庄里年代久远的干红,初闻时香气含蓄,入口后香气在口腔里化开,细腻柔和的单宁让人如痴如醉。

“你带我去哪里?”车窗外的风景是熟悉的,她却明知故问。

李慕珩在她头顶低语,“回老宅,这段时间你就住在那里,我等会儿派人把小箬也接过来。”

林岚闭目,“我把小箬送去蓝音姐姐那里了,有空我会去看她。”

李慕珩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也好。”

驶入南山居老宅时,雨已经彻底停了。

王海停稳车,李慕珩将林岚打横抱下车。林岚心里并不能毫无芥蒂的任由李慕珩抱着,哪怕是靠在李慕珩怀中,她的脖子也是僵硬地往外偏。

经过别墅庭院的花圃,林岚扫了眼被雨水肆虐过后的三色堇,紫色的猫脸花被大雨摧残了一番,在风中娇弱的摇摆着,有一种凄艳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