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然见舅舅如此气氛,忙倒茶道:“舅舅别生气,喝口茶顺顺。”

一旁外公见他如此,懊悔地说道:“这事儿都怪我,要是当初我没有硬叫瑾儿嫁给赵庭轩,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事了。”

赵安然看着悔不该当初的外公,满是不解。

知道她疑惑,外公解释道:“当初你母亲本不想嫁给你父亲,为了赫连家的前程,你母亲才勉强答应了婚事。”

“娘不是因为喜欢爹才嫁给爹的?”赵安然疑惑。

外公摇头道:“不是,你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没眼光的选择你父亲,她知道你父亲不是她的良人,我也知道。”

“那为什么您还要娘嫁给爹?”

外公神色游离,显然是陷入了回忆。须臾后,道:“当年赫连家只是京城不起眼的七品小吏,赵家虽远在临州,却是世家大族,在京城以赫连家的地位是不容易高嫁的,那时候,你父亲花心之名在外,大家族的女子很少愿意出嫁,我见赵家地位显赫,又是累世世家,想要高攀,故而找了人说亲。”

赵安然瞪眼道:“女求男?”

“也不算是,我提了条件,你母亲必是赵家长房正妻,她的儿子要继承赵家。当然,赫连家会拿出一半的财产作为你母亲的陪嫁。”

一半吗?赵安然心中惊叹外公的大方,一半的财产眨也不眨眼就送给了赵家。

外公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摇头道:“赫连家一半的财产并不是送给赵家,而仅仅作为陪嫁而已。若你母亲有儿女,那么所有的财产都要留给她的儿女,不入公中;若没有儿女,你父亲可纳妾,庶子要养在你母亲的跟前,届时财产才会入公中。”

赵安然心中一颤,赫连家一半的财产,都是她弟弟的。抬眼看向外公,郑重地道:“母亲从没有提起过财产。”

听此,外公蹙眉道:“你不是说你母亲是自缢的吗?她不会白白便宜了赵家,照理说不应该。”

外公亦是满心疑虑。

舅舅愤怒地道:“肯定是赵家昧了去!”

外公垂眼思索,眉头紧皱,显然也是赞同舅舅的话。

赵安然默不作声地站立一旁,心中亦是纷乱。

各怀心事而散,回到房中,赵安然拥着弟弟的小身子躺在床上,心绪不宁。

她努力地回想,十一岁这一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想来想去却丝毫没有关于财产的印象,仿佛从来就没有过。

她不禁怀疑,真的是父亲眛下了吗?

心中堵着一口气,很烦很闷。

时至深夜,赵安然依然毫无睡意,点着灯坐在桌前沉思。

陈嬷嬷站在门外,隔着门说:“姑娘,厨房熬了银耳莲子粥,你要不要用点?”

赵安然深舒一口气道:“嬷嬷进来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边吃边问道。

“大约子时了。”陈嬷嬷看了看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