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的突然造访,很是让父亲有些措手不及。

因此,他心里或多或少对李氏有些不大喜欢,他打心里认为,李氏这是要拿李大人的势压他,作为一个男子,父亲他是个要强的,纵然会妥协,可心里还是会记下这笔帐。

阴沉着脸,父亲匆匆赶回来,身后的福泉有些战战兢兢。

在正院的门口,正好撞见从映辉堂赶来的祖母。

父亲上前行礼:“娘怎么来了?”

大雪的天,地上冰寒,祖母怎么会真叫父亲行礼,还未等他蹲身,祖母赶忙扶起他:“我听说云正来了,你又不在家,就过来看看。”

祖母没有说,可看她一脸风尘,父亲知她是匆忙赶来的,心里对李氏的作为更是怒火连连,强笑道:“娘快进屋,大冷的天别冻着了。”

父亲扶着祖母坐下,亲自替祖母斟茶:“娘喝口茶暖暖身子。”刚说完话,就挺直了身子,看向站立一侧笑盈盈的李云正:“贤弟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小丫鬟上茶、上点心,父亲抿一口茶坐在李云正的对面。

李云正和父亲是多年的好友,如何不明白他,见他笑得牵强,摇头笑道:“你可是在气我表妹通知我的事?”

父亲摇头:“怎么会?”

话虽如此,可父亲未达眼底的笑,李云正看在眼里。

“这也不怪表妹,我原本就打算年节前来一趟的,不过是提前了些罢了,何况,临州灾荒严重,我此番来也是受了皇命。”

李云正从不与人解释,今天说这么多已经是难得了。可到底是李氏请来的李云正,父亲笑笑却没有全然释怀。

他对李氏的失望,是一层深似一层。“贤弟既是授命当今,想来会比较忙,我就不留贤弟了,等改日贤弟闲了,就到府里来坐坐。”

李云正摇头笑:“赵兄是在怪表妹,还是在恼我?”

“我谁也不恼,也谁都不怪。”父亲轻言,脸上尽是失望,又道,“贤弟不必为李氏多言,自古娶妻娶贤,李氏竟能做出贪眛正妻陪嫁,又动了赈灾的米粮,是我看错了她。”

赵家是累世家族,对李云正并无惧怕,不过是因着他京城里任职,用到的地方很多,才对他不同些,若他真的要与赵家对抗,赵家是不会手软的。

“人非圣贤,兄长也不能一棒子将人打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表妹已然知道错了,自不会再犯,兄长看在我们多年交好的份儿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将来若她再犯,全凭兄长做主。”

祖母在一旁看着,知道云正的性子,他今日能说这么多已经很是不易,忙打圆场:“李氏犯错,罚也罚了,轩儿也不必再较真,只原谅了她这一回吧。”

父亲见祖母给他打眼色,也知道不好继续拧着,勉强道:“既然是贤弟说项,我也就认了。”

很快四儿就去侧院里通知李氏来见客。

李氏听了四儿的话,知道是表哥亲自来了,顿时欣喜万分,又听他说老爷唤她去见客,忙叫红罗替她打理妆容。

近日闭门思过,加之安柯又对她不冷不热、爱理不踩的模样,她总是心绪失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