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安然无事站在门口,眼见着晴空万里,骤然见又下起了小雪,菊儿见姑娘站在风口上,忙取了披风给姑娘披上:“姑娘进屋吧,外头冷。”

安然微微颔首,这眼看就要出正月了,竟突然下起了小雪,紧了紧披风由着菊儿扶着进屋。

“给姑娘贺喜了。”

安然停下步子转身见是紫罗笑道:“我哪儿来的喜事?”

紫罗笑道:“姑娘可不是喜事将近,谁不知道柯大夫人瞧上姑娘,姑娘好福气,就等着入了这富贵门,享受这一生荣华了。”

菊儿悄悄地瞧着姑娘的神色,见姑娘并没有不悦才微微放下心。

安然微微颔首笑道:“若真如紫罗姑娘所说,倒还算是喜事,只是紫罗姑娘没听说吗?如今这时节处处在传,柯二少爷缠绵病榻时日已久,若果然如姑娘所说,即便掉进着富贵窝里,也是个守寡的命,是不是福气全看个人怎么想了,若我果真只在乎银钱富贵,倒也如紫罗姑娘所言。”

紫罗没想到安然会直接说出来,一时口讷,在安然这儿没讨到好,也就慌忙告辞了。菊儿看紫罗慌忙逃离的背影,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看她平时嚣张的样儿,姑娘早该治治她那张嘴了。”

安然面色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菊儿见姑娘不在意便住了口。用了些小米薏仁粥,两个酥饼子,并着些小菜倒也可口。

老太太屋里的锦玉姑娘推门进来了,见姑娘刚用过早膳,忙笑道:“京里的亲家老太爷派人来看姑娘,老太太请姑娘过去。”

安然惊喜地眼睛一亮,她半月前寄了信件过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人。

菊儿帮着姑娘梳洗了一番,穿了一件藕荷锦缎的小袄,又给姑娘给披了紫云缎子的披风,伸手拿了准备好的手炉放到姑娘手里。

未撩开帘帐,便听到屋里老太太与殷管事说话的声音。

“亲家公派人来接二丫头和小四去住些日子本也无可厚非,可如今过了年二丫头也十二了,已经到了学管家的时候,小四年纪又小,此去京里车马劳顿,孩子小怕是经不起折腾,恐怕要叫殷管事白跑一趟了。”

老太太口口声声为姐弟俩好,然她心里亦有自己的算盘,此时与柯家的婚事虽说两家定了心思,却并没有真正下聘,若真叫姐弟俩上京去,一个说漏了嘴,赫连老太爷闹起来,说赵家亏待了姐弟俩,虽说无大碍,却也不大好看。

老太太想着只等着两家定了亲事,再叫姐弟俩上京,到时候赫连老太爷即便不悦也没得说辞。

听屋里没了音,便知道殷管事到底是管事,不便多说,况且老太太句句在理,他也无话反驳,笑盈盈地撩帘进屋:“然儿给祖母请安,殷伯伯好。”

老太太笑着招手让安然站到她的跟前,她伸手握着安然的手,笑着对殷管事说:“满府里我最疼二丫头,不瞒殷管事,我一天不见二丫头心里就想念的紧,老婆子老了,也没什么念想,只想着含饴弄孙天伦之乐,不是不让二丫头去京里,我实在也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