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轩突然现身京城,着实让安然吃了一惊。

在赫连家等待了半日,始终不见他上门拜访,安然的心中更是存了疑惑。

看着面前的小厮,安然冷然道:“马车去了哪儿?”

“回表姑娘的话,那辆马车直奔着飞仙楼去了,之后便再没有出来,小的已经打探过了,那位爷在天子三号住下了。”

许是安然冷然的眸子让那小厮看出了她的不悦,说话时很是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她。

飞仙楼?

是去找他吗?

“你再去盯着,记得盯紧些。”说罢,安然让菊儿打赏了小厮十两银子。

时夜,安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百日里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父亲的突然到来,让她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尤其是他直奔飞仙楼,毫无遮掩,一副不怕赫连家知晓的样子,是他无愧于心呢?还是他根本已经要与赫连家彻底撇清关系?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可此时,她对父亲却没了那份信任,或许父亲是怀疑赫连家昧了母亲的嫁妆,所以才会如此。

可他就不念一点母亲与外公的父女情分吗?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

她不敢去想,不愿去想,却越加地对父亲的举动疑心。

乓乓的叩门声,惊醒了初升的月。

菊儿披了衣裳开门,哈欠连连,抬眼见是百日里的那个小厮,于是小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姑娘已经睡下了,若没要紧事明天一早再说吧。”

小厮低头沉吟片刻道:“天子三号的那位爷午夜时去了李尚书大人的府上,姑娘说有一点动静就要来报,我怕误了姑娘的事,所以,若可以的话麻烦菊儿姐姐去问问姑娘?”

菊儿一听大爷去见李大人,心里一拨一拨的寒,这几天姑娘虽没具体分说,她多少能猜到一点,赫连舅爷之所以伤了,就是要避开这次的任命,同时也是在避祸,这其中巨大的一把推手就是这位李大人。菊儿聪慧,自然不会认为大爷是半夜去说情,那么,只能是....

来不及细说,她放了小厮进来外厅候着,她推开内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声喊道:“姑娘?”

安然翻腾了好久才刚刚迷迷糊糊些,听着有人叫,困乏地睁开眼睛,哑声道:“菊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小厮来报,大爷子时去了李大人府上。”菊儿毫不拖沓地道,“他正在外面候着呢,姑娘要不要见见?”

安然猛然惊醒,又是心惊又是心疼,半晌道:“把纱帐放下,让他进来。”

紫罗轻烟纱帐遮住了她俏丽惺忪的容颜,却掩不了她此刻的心痛酸涩,她不愿意相信,可她不得不去联想,父亲这样做是要把赫连家推进深渊吗?她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厮进来,低头行礼:“表姑娘安。”

“你亲眼见到那人进了李大人的府里?”

她声如寒冰,冷漠如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