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的话令菊儿一惊。

“嬷嬷,王大人有妻室,难道要姑娘去做平妻吗?”

菊儿一颗心悬着,又急又难过。却不料,陈嬷嬷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根刺插在了她的心头。

“妾。”

简单的一字,菊儿却已惊登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嬷嬷,不住地喃喃:“怎么会...怎么可以,姑娘是嫡女,如何做得妾!”

妾,这时候的妾却是最没身份地位的,即便是嫡女一旦做了妾,便如同泥一样被人踩在脚下。姑娘她身份贵重,世家嫡女却要送人做妾,大爷怎么忍心,菊儿忍不住掉泪:“嬷嬷,姑娘可怎么办呀?”

重利之下谁还顾忌这些虚礼,何况姑娘的身份本就尴尬,说是嫡女却有继母当家,她即便嫁人以后也算是无娘家可依,大爷野心勃勃,又有李氏险恶心计,姑娘如何能逃脱算计。

陈嬷嬷良久不语,菊儿呢道:“若不然去求柯二少爷?”

一记锐利的眼光看向菊儿,陈嬷嬷肃穆的样子顿叫菊儿熄了心思。

好人家的姑娘哪个会上赶着倒贴,这样做只会让姑娘更加难做人。思来想去却是没个法子,菊儿急的只差没冲到大爷跟前质问了。

屋内睡意朦胧的安然,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的谈话,起身披了衣服走到了门变,待听清楚嬷嬷之言,她才是彻底地冷了心。

此时,她说不清楚是想笑还是想哭。

有这样的父亲,生在这样的家族,她命该如此。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弟弟被劫匪劫走下落不明,亲生父亲待她不如奴仆,何苦来着。

罢罢罢。

她终究是争不过命,争不过天。

但是,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鹅黄的上衣锦缎披风衬着安然的小脸风姿绰绰,粉嫩的脸颊光滑细腻,长睫如羽扑闪着羽翅,轻盈而灵动,唇角微微上扬,不露齿不张扬,含蓄内敛,却又不失大方庄重,全无昨日初临家门的萧逊,整个人容光焕发,教人看之眼睛一亮。

“祖母,然儿昨个儿回来实在是累了,竟耽误了给祖母请安,祖母最疼然儿了,一定不会怪罪然儿的对不对!”

似是骄傲,却不恃宠,娇羞而温雅。

老太太见安然不似昨日的无神,见她想开了许多,心里也很为她高兴。

老太太亦是疼安笙的,他的被劫失踪,她心中亦是对劫匪充满了愤恨,只是寻之无果,她也只能唉叹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