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辉堂里顿时一片寂静。

赵家虽有人幸灾乐祸,然这节骨眼上却是没人敢露出一丝的幸乐,不管是不是真的愤怒,赵家人全都满目怒火地瞪着柯家来人。

柯大爷与柯大夫人亦是惊诧,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死雁。

欲辩解一番,却是无从开口。

孙媒婆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柯二少爷,眼神微闪,心下有一分的了然。

这赠雁之行却是柯云嵇临行时提出的,孙媒婆虽惊讶于他的举动,却并没放在心上,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是不得不思量几分了。

即便孙媒婆有七窍心思,此时却是左右为难,柯家与赵家她两方都得罪不起,尤其双方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这是意外,柯二少爷本是一番心意,谁能料到这雁子竟是...可恶的奸商,定不能放过他!”

老太太拿眼瞧着端坐的柯云嵇,心下冷笑连连,嘴上却道:“如今虽是入了春到底天寒,这雁子能活着本就不易,如何能长久?只是,”老太太刻意拖长了声音,眼睛看向委屈地哭泣的安娴,转而对柯大爷道,“到底这死雁不吉利,‘活雁’有忠贞之意,如今这样...柯大爷可有什么说法?”

柯云嵇风流之名在外,这眼下不论纳采礼如何,安娴的婚事却是不可更改了的,只是死雁到底不吉利,何况又是那样的寓意,教人不得不深思,柯云嵇的风流,安娴究竟能不能与之举案齐眉。

这时候要说法,明显的是要柯家给承诺,不,应该说是要柯云嵇给出承诺。

老太太算盘打得好,但是她面对的是不羁的柯云嵇,料想她是难以如愿的。

不管是不是意外,柯大爷晓得这是柯家的不是,老太太的意思他是明白的,他也希望柯云嵇能够改了风流的性子,便意有所望地看着柯云嵇。

安娴明白老太太的一番苦心,心里也是盼望着柯云嵇能过许下诺言,便小声地抽泣着,眼睛却是偷偷地瞄着柯云嵇。

柯云嵇却是眼中带笑地看一眼安娴,略有嘲讽地一瞥李氏,却是缄口不言。

柯大夫人见他犯了倔脾气,忙伸手瞧瞧拉了拉他的袖子,摇摇头示意他不可胡闹。

柯云嵇微微颔首起身,福身恭敬地冲老太太行了一礼,眼睛瞥了一眼死雁,道:“这确实是我的不是,我本一番心思...老太太莫怪。”

老太太见他道歉,脸色稍好了许多,微笑道:“无商不奸,你也是上了奸商的当,这怪不得你。”

柯云嵇眼睛明媚一笑:“还是老太太明理,我本来怕您怪罪的,您不怪我我心就安了。”

说罢柯云嵇退回了座位,感激地冲老太太一笑。

老太太眼中却是扬起了薄怒,安娴见此心里难过,眼泪更是不住地流着。

二叔父夫妇也是一脸愤怒地瞪着柯云嵇。

柯云嵇仿若不见,稳如泰山地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