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

“夫人,云裳冲撞了三爷被罚在日头地下跪两个时辰,大爷也被老太太请去了映辉堂...”

李氏凝青着脸,呆愣了一下,眼底难掩的阴狠。半晌,她缓缓扶着紫罗的手臂站起身,让人捆了云裳带上,道,“去映辉堂。”

李氏如今在府里看似站稳了脚跟,实际上却是水深火热,李氏暗地里的作为虽对赫连家有几分愧疚,对赵安然有几分歉意,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府里老太太把持着中馈,二夫人有势又得老太太亲近,三夫人笑容可掬然谁知道她是不是暗里藏奸,打算坐视二虎相斗她好坐收渔利。

她要的不多,只是她作为大夫人应有的罢了,她只想活得自在些,不想在人下暗无天日地熬日子,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李氏的性子,她对势而必得的东西向来没有得不到的。

赫连瑾为什么会死?她是有真的那么傻吗?有家族、有儿女,她就算没有了赵庭轩这辈子还能没了盼头?她是真的有多爱赵庭轩,若果然爱惨了才自杀,那她为什么将嫁妆不曾留给赵家分文?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没有人知道。

赵家内里如何,别人不知道李氏这个掌管了库房和帐簿的人却是明了。赵家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不错,可自昭德侯之后,赵家并无人以力撑起,反倒是积年的奢华迷醉的日子,养了一众惫懒的子弟,好容易五代之后赵家有了赵庭轩这个文采出众又能力超群的儿郎,只可惜,他生性风流靡乱,世家大族的女姑娘哪里肯嫁?

赫连瑾携巨资嫁入赵家,既全了赵家的面子,又是人财两得,赵家无不喜不自胜。

赫连家财为赵府支撑了门面,善于经营理家的赫连瑾更是暗自为赵家积攒了不少银钱,填补了赵家的缺漏,这才保住了赵家的风光。

一进门,对上的就是老太太冷凝的目光,李氏温婉一笑道:“娘可是气媳妇没管好丫鬟?”李氏笑着跪坐到老太太的膝前,双手覆上老太太的腿轻轻地捏着,“云裳是才买进来没多久,府里的规矩并不熟,冲撞了三弟是是媳妇没教好云裳规矩,现她就在外面,三弟要打要骂要发卖,全凭三弟处置,只盼着事后大家别生分了。”

老太太见李氏伏低做小亲自伺候她,抢了丫鬟的活不说,又说了这许多的软话,心里的气也小了,虽有几分不满,倒也没表现的很明显。李氏毕竟是主母,她也不愿抹了赵庭轩的面子,便让人扶了她起来,声音疏冷道:“起来吧,你是赵家将来的主母夫人,这管教下人自要有一套,掌控要得宜,过松过紧都要不得,须得张弛有度方能内宅安宁。”

李氏低头应道:“娘教训的是。”

老太太低头见李氏依旧殷勤小心的模样,心里难免得意,又见三爷不似先前那般冷颜,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暗道,这李氏除了出身不好,有些小家子气外,倒也大方端庄温柔贤淑。

李氏又亲自布菜伺候老太太用午膳,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老太太见她如此谨慎小心,更是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却心情格外地好了许多,竟不自觉地微扬起了嘴角。

见此,李氏暗暗撇嘴,心中咒道,就知道老太太没安好心,她就是喜欢自己在她面前胆战心惊地模样,一切唯她是瞻。

用过午膳,李氏搀扶着老太太进卧房,幽幽地轻轻叹气,愁眉不展。

老太太自然是听到了耳侧的叹息声,她有心不理会,想要看看李氏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话说从李氏献殷勤的那一刻起,老太太就已经察觉到了李氏是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