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他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嘴唇咬出了血。

“二少爷...”

娄海在一旁不敢太出声,他第一次觉得二少爷很可怕,这一刻他有种要上前撕碎大少爷的冲动。娄海也是暗暗心惊,整整一个上午,二少爷跟在少夫人的身后一路相送,即使遇见了麻烦也没有现身,只是让娄海去叫了人。

哪曾想,大少爷横插了一杠,这也就算了,偏偏他还上了马车,又把车里的简儿菊儿赶了出来,这般孤男寡女,...也难怪二少爷生气了。

娄海不知道的是,在柯云嵇的心里他已经认定了赵安然喜欢的人是柯云展,若在平日遇见这样的情况,柯云嵇对柯云展只有感谢,可面对赵安然,他不淡定了,真的是很憋闷,总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虽然他也知道光天化日不可能有什么,可他脑子里就是乱哄哄的。

柯云嵇一直跟在马车后,只见马车停在了柯家后院的小巷子,这里少有人走动,赵安然从马车上探出脑袋,看左右无人又钻进马车里同柯云展道谢后便慌忙地下了马车,与简儿竹儿一道闪身进了后院。

待看着她们走远了柯云展才看着赶车的少年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今天是事我希望你都忘掉,还有,告诉你家主子,以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来打搅弟妹了,她,毕竟已经嫁为人妇,你家主人这般行为实在有碍名声,若他果然是为了弟妹好,就此就断了来往吧。”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柯云展,也不说话,等他说完了才上了马车赶车离开了。

柯云展感到很头疼,他不知道他这个弟妹究竟瞒着二弟在外面干什么,这个少年一看就是身怀绝技之人,他面对柯云展的冷待面不改色,可见他也是见识广的,他对这个弟妹越来越好奇了。

抬眼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摇了摇头也进了后院。

赶在午膳之前进了屋,赵安然急忙换了衣服,穿戴整齐了才坐到餐桌前等着柯云嵇。

一直坐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娄海才姗姗来迟,进门来,他并没有给赵安然行礼,而是冷冷地鄙夷地看着赵安然说道:“二少爷今儿在平夫人那用膳,如今已经在平夫人那歇下了,少夫人不用等二少爷用膳了。”

赵安然桌底的手紧紧地绞着丝帕,良久,面上带笑道:“劳你跑一趟了,菊儿赏些银子给娄海。”

娄海推辞道:“多谢少夫人赏赐了,只是,这是做奴才的本分,这银子奴才不能收。”

也不等赵安然开口,娄海转身就走了。

赵安然愣在当场,待回过神来顿时却是一激灵。娄海向来对她殷勤小心,今日的样子与往日截然不同,难道...

她不自觉地看向了简儿,简儿接触到赵安然冷冷的目光,忙慌道:“少夫人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安然听简儿的说辞便信了,她刚才是一时相差了,仔细想想,她派人将她送到了玉良那,她断没有时间同柯云嵇传话,那是怎么回事?

娄海的态度很恶劣,她能想到柯云嵇一定比娄海还要生气。

菊儿在一旁也是焦急,想想道:“少夫人,不如我去平夫人那瞧瞧,我同平夫人院里的珍儿还行,总在一起做针线,兴许她能知道些什么。”

赵安然摇摇头道:“算了,都去吃饭吧,没事。”

该来的总会来,柯云嵇既然没有来质问指责,那他应该就是不管不顾了,他最多是不理会她,对她又能如何?她心里并不害怕柯云嵇,相反,她倒是希望他真的不理她了。

这一夜,柯云嵇酩酊大醉地在平夫人的屋里歇下了,安娴原本的期望也成了一夜的忙碌,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也累得睡着了,刚眯了不到个把时辰珍儿便来叫她起床了,她强撑着身子穿衣洗漱,急匆匆地赶去正院里请安伺候。

柯大夫人见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又想到昨日嵇儿喝醉了,便知她照顾了嵇儿一夜,忙笑着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侧,让丫鬟帮梳头,她则同安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珍惜自个儿的身子,昨儿个嵇儿喝多了,晓得你累了一夜,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娴甜甜一笑,面上难掩的疲惫,道:“再怎样也不能不给娘亲请安,我白日里左右无事,有的是时候补眠,只是劳娘挂心了,是我的不是。”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你是嵇儿的媳妇,我关心你那还不是应该的。”一想成亲两月有余,却不见她有动静,忙悄声问道,“怎么还是没有身子?有没有找大夫瞧瞧?这个月的月事可准?”

安娴立刻红了脸,红晕中略带苍白,笑道:“二少爷在我屋里不过几日,哪里能那么快,何况我只是平夫人,不能赶在少夫人前头。”

柯大夫人自然明白这道理,但她就是不喜欢赵安然,人得是很不错,可她很少来自己跟前请安伺候,整日也没个影子,她反倒越来越喜欢殷勤的安娴,她又是嫡女出身,不比赵安然差,更有父母皆在,姐姐又是那样高的亲事,在她眼里,安娴更适合二少夫人的位子。

沉思半晌,柯大夫人道:“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安然那边我过两日就请大夫瞧瞧,若是身子不妥,也不能耽误了嵇儿的血脉。”柯大夫人笑着看着安娴道,“我当初就瞧你不错,果真嫁过来了你比她更懂礼,做平夫人委屈你了,将来...嵇儿不能没有嫡子,你若先有了孩子,我便替你做主。”

做主?那不就是要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