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妆女子清雅素淡,便是这素面朝天更觉不俗。

安然捧书自读,丫鬟一个个竟在这半晌的时辰上了小席面。

放下书,问:“不到用膳的时辰,怎么这个时候上菜,可是有谁要来?”心中不免嘀咕,便是要来客也不该在她的房里。

心里恼了,面上立时显了出来,紧绷着脸颊眼睛盯着那丫鬟。

小丫鬟被她瞧得头皮发麻,支支吾吾道:“并不是外人要来。”

说罢不等安然细问便慌忙夺门而去。

安然见此,暗叹一声也只得静待。

少顷,柯云嵇手里拎着一个小竹篮子进来了,见他面带笑容,不由地抿嘴,他自作主张令她心中微愠。

见她脸色不好,柯云嵇没多说,只凑到她跟前,拉着她坐到餐桌前“今儿我们小酌几杯,这是前几日我叫人快马加鞭到北方极寒之地买的梅子酒,据说女子喝了极养容颜。”

梅子酒其实并不是酸梅子酿制的酒,而是极北之地寒冷时节冻干了的梅huāhuā瓣,终年埋入地中,窖藏十年,而后在冬日极冷之时酿制而成,这梅子酒并非市面上的卖品,而是达官贵人雅兴之物,非在极北之处哪里能有这个?便是贡上的也不过几坛子而已。

可见柯云嵇是下了大工夫的。

柯家在极北处并没产业,他这样买来的梅子酒怕是huā费了不少银钱心思。

柯云嵇亲自斟酒,屋里没留下一个丫鬟伺候,赵安然有些不大自在“叫菊儿来倒酒吧。”

柯云嵇笑笑不答话,径自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多久了,我们没这样好好坐在一起这样喝酒了。”

赵安然不知怎么搭话,闭口不言。

柯云嵇也不介意,与她碰杯后满杯喝尽,见她未动“怎么不喝?这酒不辣,尝尝?!”

这酒是不辣,甚至有些酸酸甜甜的味道。他明明不爱喝梅子酒,这是专门为她吗?暗自摇头,怎么会呢,他不会的。╮(╯_╰)╭闷头将酒喝了,一股酸甜之意划过嗓子,梅子酒毕竟也是酒,她本不善饮,瞬间脸颊两团红晕。

不知为何,柯云嵇竟连番地与她对饮,她不喝吧,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实在无奈,赵安然不觉间已喝了半壶酒。

梅子酒香甜,后劲却足,待安然站起身时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眼睛看着眼前的柯云嵇也有了好几重的重影。

“好几个云嵇。”

柯云嵇身子微怔。

她叫他云嵇。

他如何能不惊,她这是第一次这么叫他,那么亲昵。

柯云嵇看向赵安然,见她醉意朦胧,她这是酒后吐真言吧。不由地翘唇。

将她安置于床榻上,盖上锦被,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如娇羞地胭脂晕开了层层的粉。

“你心里有我,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违背自己的心,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柯云嵇这么想着,突然觉得他错过了许多,既然知道她喜欢,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强迫她误会她。

柯云展是他的哥哥,安然是他的妻子,明知二人清白,却还是忍不住地愤怒,尤其是看到安然看他哥哥的眼神,丝丝地崇拜与感激,更是让他觉得不如人,一股自卑之感油然而生。

是了,是他自己的自卑让他觉得低人一头,即便那人是他的亲哥哥,他还是不喜欢她眼中有他。

妒忌果然是最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