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哗哗的下着,自万米高空中砸在人的脸上生疼,就算是蓑衣都无法挡住那仿佛威势无穷的大雨,齐膝高的洪水早已经被激烈起荡漾着一圈圈水波,可是却还没散开,就被那密集的雨滴打乱,继续化为仿佛是永无休止的凌乱。

寒意在弥漫,刺骨的堪称冬季的隆冬。可是却挡不住那心中的热血跳动,灾民们气喘吁吁,但是那苍白的脸上,恐惧和愤怒在交织蔓延。所有人的拳头都已经紧紧地握起来,一口牙也在紧紧地咬着,看着那一头扑倒在洪水中的尸体,一股悲凉在心中迸发,可是他们却沉默着等待着。

他们的悲愤在心中早已经埋下,现在甚至已经发芽生长,那失去家园的悲愤,那失去财产的悲愤,那失去家人的悲愤。还有对于前路未知的悲愤,对于未来失望的悲愤,以及对于现在,那兵勇抢劫杀人的悲愤!

“死不足惜。”

锋利的剑刃轻松的刺穿扎甲的缝隙,鲜红的血液随即被那瓢泼大雨冲刷干净,殷长歌的目光中同样悲愤,但是余光看着那老童生尸体四周飘散的血红色,那大雨冲刷的苍白的脸上,但却带了某种决然:“你们该死!”

他看不惯这种事情,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军人就是保家卫国的。他看不惯这种抢劫杀人,甚至看不惯这种兵痞的模样。他看不惯这个世界的森严等级,他同样看不惯这个腐朽的社会,看不惯这个堕落的制度,以及那高高在上,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皇帝!

“尔等鱼肉百姓,荼毒百姓!”

甚至是还没等那些兵勇回过神来,殷长歌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是快速的拔出来,一脚将那捂着肚子的兵勇头子踹到齐膝的水中,瞪着周围那些纷纷反应过来的兵勇,竟然是一股豪气顿生,手中长剑又是狠狠挥砍过去:“罪该当死!”

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点点金芒,一股玄奥的力量却突然在他的手中乍现,那脆弱的长剑也已经沾染了那细微的金芒,随着殷长歌的挥砍间,竟然是那铁片串联打造的扎甲都抵挡不住,残肢断臂横飞,那长剑竟然变成了无坚不摧的神剑!

“你们这是造反!你们这是造反!”

靠的较远的兵勇瞬间瞠目欲裂,作为当了几个年头的兵勇,他可是知道自己身上这铁扎甲的防御力。可是看着那如同切纸一样轻松划过的长剑,还有那在漫天瓢泼大雨中流着鲜红血液的残肢断臂,竟然是口中惊慌的大喊,可是那身子却吓得往后退去,根本提不起胆子向前找殷长歌拼命。

他一步步的朝着后面退着,因为他身边同样有着四五个已经被吓得心惊胆战的同伴,在和他一样后退。而他们的目光中已经是惊恐无比,甚至是那瓢泼大雨,都无法阻挡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殷长歌手中金色的剑,轻松的将他们之前还在谈笑风生的同伴,切成两截!

殷长歌就那样轻松的挥着手中的长剑,那金色的力量已经在他的眼中完全的显露出来,淡淡的银、红、黑三色就如同波纹,在他的金眸四周凝聚,缓缓化为了三颗勾玉轻轻的转动着。

而所有的人都看着殷长歌,口中已经是长大,起伏不定的胸膛喘着粗气,就算是那漂泊大雨都无法让他们全部闭上眼睛。无论是灾民还是兵勇,甚至是这天地间的乌云和大雨狂风,都让殷长歌看上去,就仿佛是这昏暗的天下中,一尊披着金甲手持金剑的神!

“这怎么是一个皇朝该有的?”

可是殷长歌却不这么认为,或许说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现象,那种霸道的金芒出现在他的身上,就算是那简单的蓑衣也仿佛是九天金甲,衬托着他威武森严。可是一股更加精纯的金芒却悄然间将那霸道的金芒所替换,一种万古洪荒寻路的气质也在他身上浮现,殷长歌静静的站在那齐膝的洪水中,看着周围那灾民孤苦悲愤的脸,却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他仰头瞪着那满天乌云放声怒吼:“天道不公!”

曾经前世那红旗下的思想还在他的脑海,前世的种种也是记忆深刻。但是他也明白,这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世界,但是他只想要追寻一份公平!

难道平民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吗?难道那群高位者就能吸着民脂民膏吗?难道那皇上就能坐在龙椅上无视天下疾苦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丝毫的公平吗?!殷长歌不追求绝对的自由,也不追求绝对的公平,可是让他追寻的,仅仅是一份能够接受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