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十九喝光了碗里的粥,惑与欢喜的和什么似的,连忙接过要去再盛上一碗。

“够啦,”胡十九笑着摆手道,“沈叔,你也坐下吧。我不在的时间里,多亏你照顾‘爹’,这些天,你辛苦了。”

“老奴不累!”本来佝偻着腰身的惑与故意挺起胸膛,“嘶,”腰却像被人扎进了枚钉子般,惑与连忙偷偷去看胡十九的反应。

好在此时胡十九正望向沈凌的屋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把老骨头,怎么到了人间就这么不中用了呢?

惑与一面心中暗叹,一面执意要端着空碗去厨房为胡十九再添米粥,刚才姐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今日,姐看上去特别疲惫。

其实不只是今日,最近十九姐已经瘦了很多,虽然,每次她都醉翁楼的伙食有多好,可是回来的那么晚,又那么累,怎么能不瘦呢?

更何况,要是万一吃的不好,那又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浪费,惑与在晚餐时,总是吃个半饱,然后把自己的那一份留给胡十九。

倘若胡十九回来的时间不晚,又已经在醉翁楼吃过了,惑与再偷偷的去把留着的那吃掉。

假如胡十九像今日一般回来的晚了,那在她没有回来之前,惑与最多只吃了五分饱。

眼下,胡十九喝掉的粥,正是惑与从自己的口粮中拨出来的。

闻着喷香的饭菜味儿,惑与咽下口水,自己这把老骨头,少吃一口算什么,只要姐有胃口,他就是一都不吃,也行!

胡十九却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她只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轻轻摇摆着身体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

这就是“家”吧。不是有多大的房子,有多少的华丽的装饰,而是,在深夜归来之时,炉上,永远有一口热着的饭菜,灯下,总是有人在为你等候。

“姐!来来来,趁热喝!”惑与端着粥又冲了出来。

胡十九忍不住笑了,“沈叔,我真的吃饱啦!”

“不行!这么一儿哪够!”

这么一儿粥,惑与觉得自己一口气就能喝下三碗。

“真的,”胡十九站起身来,“你看,我走路都有劲儿了。”

罢,她在院子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我真的吃不下了。师父了,每餐吃到七成饱,人人活到九十九!”

其实这话是胡十九不知从哪里听的,只因为惑与平日听胡十九老人徐清的事迹多了,对他有着一种天然的崇拜感,因此,胡十九假借老人之名,用来服惑与。

果然,此言一出,惑与便不再坚持。可是,他又不甘心的看着碗里的粥,“那这粥倒了也怪可惜的……”

“是呀,”话间,胡十九又拿来一个空碗,将粥一滴不剩的倒在碗里,“就有劳沈叔喝掉它吧!”

“这,这……”

惑与觉得胡十九是故意省下一口给自己。

“不是这,这……是喝,喝!”胡十九摇着头,模仿着惑与的语气,又做了个一饮而尽的姿势,“沈叔,快喝吧!”

惑与看看胡十九,再看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