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面嘻嘻哈哈的,他们还没走?”老太监贾德全慢慢走在宽敞空旷的斗酒场内,慢条斯理的问道。

斗酒场内,因为酒师们都去了特定的庭院,因此,人群渐渐稀少,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按照惯例,当酒师们晚上归来,再进行大肆庆祝。

偌大的斗酒场,一个个红色的棚子,就像遍地红花,也像滴滴鲜血。

“是。”一个尖细的嗓音回复到。

“这样都没吓退他们……”贾德全一声长叹。

“您老人家大可不必担心,那不过就是些无名鼠辈。”贾德全身旁的顺子,半躬着腰,细声细气的道。

贾德全扫过他一眼,顺子立刻柔媚的望了望他,低下头再无半声息。

真好,真像一只乖顺的猫……

贾德全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笑意。

“你这孩子,还算是孝顺,不过——”他拖长了尾音,果然,顺子连走路都变的细碎。

“不过,还是不够懂事。”一味的恭顺让贾德全也失去了兴味,他看着远处那红色的棚子道,“我哪里是担忧他们会胜了杏花楼,我是……”

他又长叹了一声:“我是心疼他们年轻轻的,就为了场斗酒大会送了性命……”

“哦——”顺子恍然大悟,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忙不住的道:“干爷爷宅心仁厚,是他们福薄!”

“这嘴儿。真是越来越甜了!”贾德全满意的一笑,暗中使了劲儿向后摸了一把。

顺子身子一抖,但仍是脚步不错的。一步,一步,跟在贾德全的身后……

“大哥,我们要做什么?”挂着杏花楼名牌的房间内,吴良善兴致盎然的打量着那些忙碌的众人。

“你能做什么?”吴厚德没好气的道,今日被胡十九连着臊了两次,他这张老脸。到现在都觉得生疼。

要是当年那次“毒酒宴”,身旁这个笨蛋弟弟不那么急着去醉翁楼放火,当日若能一次斩草除根。怎么还会生出今日之事?

“嘿嘿,”吴良善看到吴厚德如此模样,心知吴厚德怕是又被那姑娘臊了一鼻子灰,这会儿正是没有出气的地方。

他涎着笑脸道:“这若不是因为大哥太能干。良善我也……”

“怎么。我能干,我就要事事操心?你废物,反倒乐得清闲?”吴厚德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将吴良善的阿谀谄媚全盘受用,反而是步步紧逼。

“得,您当我没……”吴良善向后退到。

老东西,这么多伙计面前,连面子都不给。

若不是这会儿人多。自己又打不过他……

吴良善笑着笑着,眼前似乎出现那很多次都强压下去的愿望。吴良善想像着,吴厚德被自己按在身下,他一刀,一刀的剐着这个处处压着自己一头的大哥!

“你出去吧。”吴厚德没有注意吴良善笑容古怪,只是疲倦的挥挥手对吴良善道,似乎懒得和他再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