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五斗,取五升淘净,蒸饭……”

眼看酒曲已成,胡十九在斗酒园的房内更是充满了干劲儿,她一边默念着酿酒的步骤,同时,双手不停歇的将米淘洗干净,蒸成酒饭。

紧跟着,胡十九又将四斗五升糯米淘洗干净,放进瓮里。将刚才蒸熟的酒饭用梢箕盛出,连同梢箕一起放置于这些生米之上,两种米饭混合之后,再加入五斗水浸泡。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她抬起湿淋淋的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袖边,也被打湿了一些,然而这感觉,却让人备觉清凉。

接下来,只要过上两天,静静等到这瓮里的酒饭散出一种发酵的酸香,方才需要进行后续的步骤。

目前为止,所有的方向都是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这或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十九老弟!”蒋清在门外高声招呼,斗酒园中,各家酒师酿酒之技不尽相同。因此,即使熟络如蒋清,也仍是遵循这一点,同时也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每日午膳之时只在门外招呼胡十九。

“蒋大哥。”胡十九边擦着手边打开门向外走去。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看着身旁无人,蒋清小声问道。

“目前来说,还算顺利。”

蒋清所在酒楼被指派的房子,与胡十九这间是正对着的。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胡十九每日同他们一起用膳。这样视线正好还能看到自己的房子。

“顺利就好。”蒋清也不多言,只是热情的招呼胡十九入席。

那边,独自用膳的吴厚德看到这一幕。先是皱眉愣了一下,最后不屑的笑了。“不过都是些下等的碌碌之才。”来自听琴馆的酒师讨好的送上一壶酒,“您尝尝,这是我们家新酿的。”

吴厚德看着对方诚惶诚恐的将浅绿色的酒液倒进杯中,他拿起酒杯停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这东西也配称为‘酒’?”

他手一抬,将杯中之酒顺势倾倒在地:“倒是可惜了这么个杯子。”

那人敢怒不敢言。忍了忍,在一旁定定看着吴厚德。

“怎么,再有这样的。就全倒掉吧!”

说着,他扔下竹箸,扬长而去。那些久候在旁的杏花楼伙计方才依次上前,吃下桌上的残羹冷炙。

“哎!我说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啊!”这边。蒋清笑骂着自家伙计。

“没办法。这里干的多,吃的又不好,再不多吃点,还没回咱们家就饿死了!”伙计们嬉皮笑脸的回话道,手里的竹箸可是没有停下速度。

“十九老弟,让你见笑了。”蒋清虽是骂着他们,但仍然将自己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推向那几个顽皮的伙计。

胡十九见状,忙也将自己面前的饭菜送与那些伙计。

“这可折煞我们了!”那几名伙计还算是识大体。忙端着饭碗站到一旁。蒋清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赞叹。

“蒋大哥,你怎么不吃呢?”胡十九看到蒋清面前的菜肴几乎没有动上几下。

“这……”蒋清叹了口气。只是一杯杯的猛灌着酒。

胡十九见状,也放下竹箸,身体微微前倾,关切的看着蒋清道:“蒋大哥有话直说便是。”

“哎!”蒋清放下酒杯,刚要开口却又摇头道,“酒能解忧,亦能添愁!”

这可不像平日总是快人快语的蒋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