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匀的拌好酒饭,再将少许的酒曲洒在上面,用瓦盆盖住酒瓮,再用……

再用“桑皮纸”将酒瓮封严。

那种窒息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这个简单的步骤,却让胡十九不得不数次停下才能完成。

前世,身为“沈嘉宁”的她,就是死于这层层覆盖的桑皮纸下。

水镜中,那两名陌生的妇人,直到此时,胡十九都没有弄清她们究竟是谁?

这感觉,糟糕到无以复加。就像你明知暗中有蛇,却仍要向着密林中行进。

没事,没事的,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还未发生,她还有机会!

如今,只能每一步都走得稳妥,这样,才能以最快速度的接近韩墨辰,才能有能力进入韩府,才能改写那噩梦般的命运!

当每一口酒瓮都被紧紧的封上了两层厚厚的桑皮纸,又用湿泥将纸严丝合缝的糊上瓮口,如此,胡十九的酒,终于完成了!

看着房内一口口的酒瓮,胡十九心里既是安慰,却仍然有些不安。

自从毒饼事件发生后,这里,似乎太平静了些。

※,

她很难相信,那些藏在暗中的鬼影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

可是,如果他们还要做些什么,为何直到现在还不下手?

仅仅凭着门上的铜锁,就能防得住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吗……

“如若什么事情都要咱家亲自动手,那咱家又何必要他们呢?”老太监贾德全闲闲的坐在暗香浮动的屋内。欣赏着小指上那截镶金嵌玉的甲套。

小顺子一惊,这房内香气糜糜,却时时透着死亡的气息。

他偷望着贾德全压在肘下的字条。那是吴厚德费尽心机才送到自己手中,让他代为转交给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活气儿的老太监用来求救的讯息。

而今,这张字条却被贾德全漫不经心的丢在桌上,压在臂下。

“你说是不是啊?小顺子——”贾德全拖长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小顺子顿时不敢再揣测其他的事情。

“是。”他低声说道。

贾德全将那薄薄的纸片递与小顺子:“来。这就给你了吧。留个念想。”

小顺子扑通一声跪下,他看着那张纸片从自己眼前轻飘飘的落下,似乎。吴厚德的性命也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一句话,就抹掉了。

“干爷爷,求……求您……救救他……”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然而。那已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哦?”贾德全伸过一只脚。勾起小顺子的头,强迫让他涕泪交加的脸面对着自己。

“你在替他求情?”他收回脚,俯身用戴着甲套的手捏住小顺子的下巴。

冰冷的,尖锐的甲套刮过小顺子的脸颊,带着一丝血的气味。

小顺子的眼中越来越惊恐,就在他几乎要柔弱的昏过去之时,贾德全放开了他。

“你,在替他求情?”他又重复问道。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