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残阳退下后,便是惨白的月亮吃力的爬上半空。

吴厚德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这次的信,居然石沉大海。

他烦躁的,急促的敲击着窗棂,那窗棂在这些天内,几乎都要被他砸出一个小坑。

“小顺子!”吴厚德一听到房门有了动静,就会疾奔着跑向门口,然而,通常,不是风,就是猫,不是猫,就是风……

那个像猫一般的小顺子,就像一阵风般的,吹过吴厚德的屋子,再也没回来过。

“吱呀”,门,似乎很轻的响了下。

这让站在窗边的吴厚德,耳朵轻微的动了动,整个人,却仍像座僵硬的石像般,凭窗而立。

“义父……”黑暗中,有人轻轻说道。

吴厚德愣了片刻,这,这不是幻觉,还有人记得自己!

他几乎是走路带风般的冲着那人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毕竟不是名专业的刺客,没有在黑夜里一目了然的本事。

差一点,就撞翻了面前的椅子。

那人连忙上前一步,“义父小心。”%,

“你来了!”吴厚德几乎要热泪盈眶,全然没有半点往日的威严。

“是……”那人却是有些犹疑。

“你来做什么!”吴厚德突然恨恨的说道。

当点燃了灯后,那人便飞速的隐藏在屋内黑暗的一角。二者往日的关系又再次恢复。

“我……”阴影里的人低声答道:“我来看看义父。”

“看?”吴厚德的手在桌上急遽的敲击着,“看我怎么死的?怎么被你那个小相好斗死的?”

“义父!”那阴影里的人。刚要上前两步,然而,吴厚德的手。突然停止了敲击,这却像是一记惊雷,狠狠的打在了刚要走到光明之处的,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前方。

那人又慌张的退回到阴影之中,与黑暗融为一体:“义父,你知道的……我对十九并没有……”

“十九……”吴厚德连声冷笑,“倒是叫的亲热!”

黑影不再说话。

吴厚德冷笑了几声后。心中却在飞速思量。自己不知为何,似乎得罪了老太监贾德全,目前已是孤军奋战。

而自从进入这斗酒园。每次看到那个活蹦乱跳的“沈十九”,他这眼皮就是突突直跳。如果再连眼前这个尚且看来还算忠心的干儿子都失去了……

不用等到斗酒,他自己就可以提着脑袋去向贾德全做个交代。

权衡利弊,吴厚德便放缓了声音。

“孩子……”他慢慢走到黑影所在的角落。那里。前些日子的那滩血迹早已被他处理干净,只留下模糊的褐色。

“义父也是心急了些……”他故意放慢了语速,声音中便透着些许落寞。

黑暗中跪着的人,不由的抬起头来望着吴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