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厚德烦躁的站在杏花楼后院的空地之中,不知怎的,虽然此时“沈十九”还困在清露苑,但是他的心里,总是觉得,这杏花楼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小顺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托他捎给干爷爷的信居然杳无音讯。而干爷爷,也根本不愿再见上自己一眼。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那个“沈十九”为何能在最后关头,发现那酒,是毒酒呢?

早知道那毒酒会被沈十九发现……

若是自己当时先去揭发贾德全,会不会……

事情就有所转机……

吴厚德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

“谁!”他惊恐的转头,下意识的就从袖中掏出匕首。

“大哥……”他面前,是脸色煞白的吴良善,他正单手托着一个鸟笼,里面,一只通体翠绿的鸟儿正滴溜溜的转着它黑色的眼珠。

“你来做什么?”吴厚德收起匕首,就向房内走去。

“我……”吴良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也拎着鸟笼快步跟上。

≤,“这是我新淘换来的‘翠羽’,特意拿过来孝敬大哥!”他将鸟笼示好般的冲吴厚德举了举。

无奈,吴厚德根本就不看向那鸟儿:“挂着吧。”

他顺手一指,回廊上,大小不同,色彩缤纷,叫声各异的鸟儿不计其数……

“不是,哥。这是我花了二百两银子弄来的‘翠羽’,您倒是先看看啊!您瞧,这毛色。油翠发亮,这小嘴,又细又尖……”

他又紧跟着上前两步,将鸟笼子凑近吴厚德:“您听听,这嗓门,那是要多清脆有多清脆!”

一股鸟笼特有的气味突然让吴厚德的胃有些痉挛,他握了握拳头:“好。先挂着吧。”

“不是……叫啊,刚才出来不是才喂了你一把秦州小米吗?”吴良善晃了晃鸟笼,喋喋不休的对着鸟儿说道。

说话间。眼看着就走到了吴厚德的房间,吴良善提着鸟笼,兴冲冲的刚准备跟着进门,却只见吴厚德转过身来:“老二啊——你的好意。哥心领了。”

“哥……”吴良善提着鸟笼。刚刚还准备说什么,可是,吴厚德眼中那抹熟悉的狠厉,让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该死,那只缺了的耳朵,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吴良善发愣的时候,吴厚德叹了口气,重重的将门关上了。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吴厚德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刚才那一刻。他几乎又是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既然老二喜欢,就让他再高兴些日子吧……

“沈十九”一日不除,吴厚德的心里,就总像是块石头,重重的压在上面……

清露苑内,胡十九躺在舒适精美的软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当所有的酒师逐一离去,这清露苑就更大了,甚至,大的有些过了分……

每夜,胡十九都是在数着经过房前的侍卫脚步声,渐渐睡去的。

可是今夜,侍卫已从她房间经过了数次,她却仍是没有半点睡意。

她睁着眼睛,看着雕花的房顶,十分想念自己那个简陋却其乐融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