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一定要见本王?”安王闲闲坐下,蒋清随侍在侧。

这房子,靠近湖边,当日斗酒大会正值夏末,蚊虫又多,安排那些酒界翘楚之时,便有意的将这间屋子空了下来。

此时,久未住人的房屋中,透着一丝淡淡的霉味儿。

“是。”小癞子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的嘴唇青白的有些吓人,却还带着一丝血迹,就像是坟墓里逃出来的鬼。

安王点点头,虽然形容狼狈,然而处事不惊,倒是有几分胆色。

“说吧。”安王两手交叠,靠着椅子慢慢说道,“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本王。”

清露苑的石灯一盏一盏的点亮,屋内,蒋清面前是疲惫不堪的小癞子。

“有这等事!”蒋清怒道。

他看着几乎不堪重负的小癞子,方才好几次,小癞子都差点昏倒,不过这小子也真是有股狠劲,期间安王让他坐下,他都摇头拒绝,只是称自己是“戴罪之身”……

当蒋清听完了小癞子的陈述后,不由的又惊又怒。惊得是吴厚德居然这些年处心积虑的为非作歹,怒的是吴厚德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如此不择手段!

相比蒋清的义愤填膺,安王要平静的多。

他扫了一眼蒋清,对方立刻收起那副愤恨的表情,安王反倒对面前的这名醉翁楼的伙计,产生了几分好奇。

“你可知,谋害皇室。是要被株连九族?”整件事情,小癞子说的有理有据,已是不容置疑。安王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为何会有人甘心拿自己的姓名来换一个公道?

“知道。”小癞子简单回答道。

似乎是猜到了安王的顾虑,他轻声说道:“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

难怪……

安王点点头。

只是蝼蚁尚且贪生,这“小癞子”为何直到今日,才来说清事实真相,甘心以命换命呢?

“十九她是无辜的。”小癞子低声说道,“殿下。一切都是吴厚德指使小癞子所为。”

“吴厚德”,是这个小癞子口中出现最多的名字。

他是这名伙计的义父,也是杏花楼的掌柜。更是整个事情的幕后操控者,可是就仅仅凭着这么个小小杏花楼的掌柜,会有这样的胆量,谋害皇室?

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安王的双眼熠熠生辉。他凝视着小癞子:“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吴厚德背后还有人。”小癞子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他晃了晃,仍是抓住桌角,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姿态。

安王没有说话,倒是蒋清沉不住气,急问道:“是谁!”

“我不知道。”小癞子的声音就像是粗糙的砂砾,他从袖中掏出一物,“这是我在清露苑他房里发现的。”

蒋清上前接过反复端详。那是一方白色的,上面绣着蝴蝶的丝帕。

蒋清转头望着安王。却见安王不动声色的看着小癞子,无奈之下,他只得暂且收起那条帕子。

“他平时不会去用这个。”小癞子哑声说道,“这是我在他枕头底下发现的”。

这理由,似乎苍白无力,然而帕子上仍有着一种浓郁的香气。作为一个酒师,最忌讳的便是随身携带这些香气馥郁之物,如此说来,此物正如小癞子所说,并非吴厚德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