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料到,在这面白色的墙内,还有一层青灰色的砖墙。

“大,大……”吴良善指指墙,又看看吴厚德,又指着墙,终于一拍大腿,“大哥,嘿!这他娘的神了!”

吴厚德握起了拳头,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隐忍,要隐忍着善待自己这个弟弟,因为,这也许是他们一生中,兄弟共聚的最后一日了。

“用你手里的钥匙打开它。”吴厚德显得有些疲倦,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亲切一些。

吴良善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钥匙,又看着砖墙上那个正对着自己的钥匙形状凹印:“这样?”

他试探着,将手中的钥匙放入凹印之中。

顿时,砖墙开始后陷!

吴良善彻底傻眼了,他连惊呼都发不出口,只是失态的抓紧了吴厚德的胳膊,欣喜若狂的看着自砖墙里侧浮出的一个三尺斗方的平台。

那上面——是金子!是金子!

吴良善放开吴厚德的胳膊,失控的伸出手拿起一根金条,放在手中掂了掂,又用那口大板牙咬上那么一下,娘呀!真的是金子!

是金灿灿,沉甸甸,会发光,惹人爱的金子啊!

他激动的快要哭出来般,一把将金子捧了个满怀,恨不得日日揣着,夜夜枕着,一辈子都和这个明晃晃的东西永不分离才好!

“老二啊……”身后,总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吴良善忍痛放开那些金子,又趁着吴厚德不备,偷偷向着怀里塞进两块。

他恋恋不舍的转过头,干笑道:“大哥,这都是咱……”

话刚一出口,吴良善便又利索的朝着自己扇了个大嘴巴子:“这都是您这些年辛苦挣的?”

吴厚德拍拍吴良善的肩膀,同时又看着他鼓鼓囊囊的怀中:“我的就是你的。”

“你的……我的!”吴良善再顾不得,回身扑向那一大堆的金条,又转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吴厚德的面前:“哥!这些都是我的?”

他喜极而泣,抓着吴厚德的袍摆一阵哆嗦。

吴厚德弯腰扶起他,吴良善犹自在抽抽搭搭的哽咽,那声音配上他这副尊容。就像是只半夜打鸣的公鸡,看上去是那般令人心烦意乱。

“能带走的,都是你的。”纵使吴良善有多么不堪,然而吴厚德对他却有着一种近似父亲般的情怀。

“能带走的都是我的……”吴良善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无意识重复着吴厚德的言语。

“大哥!你让我走?”

他猛然意识到吴厚德话中的含义!

怪不得老东西这么大方。原来是安着这层心呐!

这杏花楼数年来的盈利,难道就只是那几个数字和这么一点金子?

呸!

吴良善心中认定了吴厚德不知又从哪儿发了暗财,要用这么点蝇头小利支开自己!

他暗自骂着吴厚德歹毒,却又装出一副懵懂的神情:“大哥,您是让我去哪儿啊?”

“哪里都好,越远越好!”吴厚德说着,似乎又怕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你先躲过这一阵儿,等干爷爷消消气……”

好啊!连宫里的老太监都搬出来了!

吴良善索性也懒得再装腔作势。他直起腰杆冷笑道:“干爷爷他老人家近来还好吗?”

他说着,又侧眼看着那堆折射出醉人光泽的金子,眼里露出贪欲的目光,右手却悄悄的摸向了左手的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