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红绮捏着瓶子,她的神情有几分惊讶,只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瓶中已变得鲜红如血的“酒水”有多烫。

“这是你的?”她的视线穿过已经吓傻了的韩喜,看着此时面如死灰的韩义说道。

说话间,那瓶中水,似乎被人注入什么般的,慢慢的,慢慢的被涤清,渐渐再次变回透明。

她缓缓上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倒是有些意思。”

方才被韩红绮夺走瓶子的那一刻,韩义由起初的紧张,再至后来的绝望,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正承受着一种巨大的冲击,这冲击如此剧猛,韩义几乎无法承受!

怎么会!

怎么会!

这被韩义视作保命符的瓶子,居然在韩红绮的手中,就像是个寻常的酒瓶一般,她把玩着,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重复道:“有点意思。”

韩义再也承受不住,他看着那个透明的,晶莹的瓶子,一阵咸腥自喉头涌出,他在倒下的瞬间,似乎只看见韩红绮绛唇微张:“莫急……”

别急……

惑与坐在清杨楼的房间内,他知道韩府那妖物的厉害,却没料到结果会是如此……

“你说,那妖精说莫急?”惑与看着桌上的小瓶冲着来人问道。

短短几日,韩义消瘦了不少,原来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如今不仔细看,竟然像个大病初愈的中年人。

这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超出了韩义的认知。他甚至,不知该相信谁,二小姐是妖?

他无法想象,那个在韩府脾气虽有些火爆的二小姐,怎么会在三公子离家之后,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妖物?

可是,这桩桩件件诡谲奇幻之事,却又是自己亲眼所见!

“二小姐她……”韩义的头上还打着几根绷带,那是他当日突然昏迷坠地所致。

据说。是二小姐韩红绮命人找来了大夫为自己诊治,这便让韩义更为混乱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倒下那一刻。是否听到韩红绮亲口说出“莫急”二字。

惑与看着形容枯槁的韩义,不由叹了口气,身为“千年老妖”,惑与自是最清楚妖精的伎俩,譬如有些生猛的妖物。通常二话不说,扑获猎物之后,便将其开肠破肚,直取性命,茹毛饮血,生吞活剥。而有些,却是用尽手段,迷人眼,惑人心,威迫利诱。巧言令色,最终,当对方全无招架之力时,才将那曾经最是鲜活灵动的魂魄当做是一场饕鬄盛宴,尽情享用。

很明显,韩义是遇到后者了……

虽然惑与说不清,为何这韩府的“妖物”不急于取走韩义的性命。然而,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那妖物定会尾随韩义而来!

幸而此时十九小姐不在,否则……

“沈叔!”就在此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惑与看了一眼憔悴不堪的韩义,便转身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喜笑颜开的李荷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