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事儿嘛!这话题要是像沈小艺那种对相术的理解如同白纸一般的人问出来还情有可原,可是面前这个面上带着笑意的麻杆中年人,怎么可能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虽然心里边有些惊奇,但林白还是带着笑意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开口说话。这么幼稚的问题,若是自己认认真真回答,岂不是在装逼么?

白执一摇了摇头,轻声道:“历史上传说的易经,其实有三种。一种是神农时代的《连山易》,是首先从艮卦开始,象征山之出云,连绵不绝;另一种是黄帝时期的《归葬易》,则是从坤卦开始,象征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表示万物皆处于地,一切以大地为主。”

“不过《连山易》和《归藏易》都已经失传,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乃是殷商末年的周易,乾坤两卦开始,表示天地之间,以及天人之际的学问不同。”白执一看着林白接着轻声道:“易经又被称为变经,便是说未来变化不停,不如你我便来推算一把屋里这些人的属相!”

说了这么一大堆,绕来绕去,不过还就是想要引出考量推算这个正题么。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想着既然自己已经应承了下来,那边考究一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道:“行,那我们便各自推算好了,如果谁的出错,那边从这屋子里乖乖出去!”

“不知道卓才的铜镜还有先前说的那位沈小姐,咱们又如何处置?”白执一也不着急开始,看着林白轻笑道。

林白摆了摆手,道:“一应都按照之前我和他打赌时候的规矩算,我只要输了,东西原物奉还,而且这辈子也再不会接近小艺!”

听到林白这话,尚卓才一脸喜色。尚家之所以对白执一这么尊重,就是因为白执一的易理推算之术在海外华人圈里面大名鼎鼎,单单尚家就不止一次因为白执一的提点度过危机。尚卓才还真不相信,年纪和自己相仿的林白能有多大的本事。

林白淡淡笑了笑,也没有说话,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推算起来。易经乃是从洛书河图之中推演而出的,而这先天洛书此时正在林白脑海之中,可以说是易理的正宗之作,在先天洛书之中记载的便有一门专门推算之术:七宫位推算之术。

卦象无处不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便是处在一个不断变化的卦象之上。卦象变化,单位有七不会变。因为七乃是宇宙之中最为奇特的数字,凡事只要到了七,便有完结休止之意。

比如天干地支之中,顺数到第七位,便会反转到第一位;而从甲子之中取出任何一位数当做第一位,数到第七位之后,便会出现天克地冲之相。这种七宫位的推算之术林白之前试验过,规律及其普遍,几步可以适用于任何变化的事务之中。

思忖了片刻之后,林白睁开眼睛,扫了眼面前三人。林白属相乃是蛇,三生万物,万物衍生,蛇在属相之中为第六位,为三三之和。思忖了片刻之后,林白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没想到这屋子里三个人的属相还真有点儿意思。

白执一双手轻轻掐动,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滚动。其实推算属相,对于白执一来说占了很大便宜,因为尚卓才的属相和自己的属相他都知道,所需要做得,只是推算出林白一个人的罢了。

易理推算争分夺标,只要谁先说出,谁便是赢家!尚卓才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这两人,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白执一脸色越来愈苍白,额头的汗珠也越来越多,双手虽然还能保持着掐动的状态,但是身体却是在不停的颤抖。

易理推算可以掌握一些大事件演化的大致范畴,但是越是细小的东西,便越是比较难以推测出来。即便是白执一悉心修习相术那么久,还是难以推算到精确的程度。而且在推算这些的时候,很容易被不断变化的易理排斥,影响自己的心神。

也就是说,当人在卜算未来的时候,就如同是身处无数条岔路之前一般,转来转去,好容易找到一条正确的路,但再往前走几步,却发现面前又出现了无数条岔路,而且万一运气差一些,开始便走上了岔路,那更有可能直接回到原点。

白执一现如今便是处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之下,无论他怎么推算关于林白的一切,发现卦象都是紊乱不堪。这种情况可是白执一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展现在他推算前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滞涩不堪。

摇了摇头,白执一抛开心头的思绪,睁眼望着林白,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但是当他睁开眼之后,心中却是暗叫不妙。因为当他睁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身前的林白已经睁开了双眼,而且面上还带着惬意的笑容。

难道这小子已经推算出来了?白执一心中暗想,但旋即又摇了摇头。只是片刻功夫,就算是在易理上浸淫了几十年老道如他都无法推算,更不用说自己面前这个年纪恐怕要比自己小上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

“白叔你推算出来了么?”尚卓才见到白执一睁开眼睛,便急忙开腔询问。

尚卓才摇了摇头,轻声道:“还没有,不过找到了一点儿迹象,只要再继续推敲下去,应该不难有个结果!”

听到这话,尚卓才脸上露出一抹黯然的神色,转头望了眼林白,没有吭声。白执一自然而然的便想闭眼继续推算,但林白此时却是开口了,“白先生,我已经推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