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巅到百花林,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但对吴清风而言,这十来分钟却是要比一天还要浸长许多。林白话 语中的种种,叫他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头满是苦涩。

他实在想不到山巅的血泉,形成的原因竟然是如此的蹊跷。按林白的说法,那一抨血泉,原本该是飞鹅山龙脉 积郁,宣泄出来的地脉龙气改变地势,和山中水龙结合后,形成的泉眼。

地气汇水,这在风水学上意味着地脉大吉,若是能有这泉眼的配合,中央戊土局更是能被发挥到无以复加的地 步。但偏偏这混合了地脉龙气的泉眼,却被人借助孙逸仙老母亲坟茔承受到的信仰愿力,对泉眼进行破坏,不但将 它变成血红色泽,更要彻底污秽中央戊土局。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对吴清风而言,可谓是闻所未闻,尤其是林白口中的信仰愿力,他以往更是一直当做无稽 之谈,却没想到世间竟然真有这种说法,而且还有如此神异的功效。

此时此刻,在吴清风心中,一方面他为那些破坏中央戊土局之人的手段而感到啧啧称奇;另一方面,也在为林 白能够查明真相而感到庆幸。山巅血泉的气味如此腥臭难闻,常人连靠近都不想靠近,更不用说是去探究内里的究 竟,抑或像林白那样不停的轻嗅。

不过他也明白,这事情虽然侥幸,但实际上也还是林白自身能力的一种表现。山巅血泉的状况,如果交给自己 来处置,就算自己也能一头扎进血泉里面,猛喝上几口那腥臭难闻的恶水,但除了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外,根本不可 能找到半点儿端倪。

越是这么想,他看向林白背影的眼神中就越多疑惑。自己身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家伙,究竟是经历过了多少事情 ,才会知晓这么多不为其他相师所知的隐秘。但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和修为,怕是此生都没有弄清楚发生在林白 身上那些事情的可能。

这此次能够跟随林白布置五行风水局,绝对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机缘。能否走到勘天境巅峰,乃至于跨入化神境 界,就看自己此番能从林白施展的手段上,揣摩出多少道理了。

老李那家伙这次是真找了个好孙女婿,只要有这小子坐镇,华夏那句‘君子之泽,三世而斩’的俗语,就不会 在李家的身上再次验证。

“果然如此。”就在吴清风心中念头转动不停之时,两人也己走到了百花林附近,望着远方无比气派的陵园, 林白缓缓止住脚步,眼神微凛,喃喃自语道。

和他在山巅之时心中的推算如出一辙,百花林孙家祖坟处,果然是汇聚了无数的信仰愿力。对于这种情况,林 白并不觉得诧异,孙逸仙先生可谓是新华夏的一手缔造者,更是被无数人称作国父,在许久之前那段纷飞岁月中, 不知道多少人将他当做如神一般来崇拜。

而无形之中,这些崇拜就会形成信仰愿力。相对应的,此处坟茔自然而然的也会从那些信仰愿力中分割出一部 分。即便是在那战乱岁月,华夏亦有亿万生灵,那些崇拜之心即便只有十之六七,形成的信仰愿力也会恐怖到一个 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如今在这陵园内的那些信仰愿力,也不知道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恍如一道矛戈般,直直的对准了飞鹅山龙 脉与港岛龙脉两者的相连之处。以信仰愿力转为煞念,纵然是龙脉神异非凡,又如何能顶得住这股气息的侵蚀,山 巅汇聚出的泉眼,又如何不变成血泉!

“孙家和李老爷子之间有什么嫌隙么? ”望着陵园内观望许久后,林白向吴清风问道。

像百花山陵园这种祖辈陵寝之所,可说是家族中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孙家家族内部的人从旁协助,根本不可 能有人在陵园内动这么大的手脚。而且这手段之狠辣,更是摆明了要毁掉中央戊土局,尤其是派人枪击李嘉程的事 情,更是摆明了一幅不死不休的架势。

“没听老李说他和李家的人有什么嫌隙啊,再说了咱们和他们做的生意也是风马牛不相及,搅合不到一块去啊 ……”吴清风缓缓摇头,见林白听到自己的话有些不解,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港岛孙家这一支,是逸仙老先生 家里的旁支,做的不是明面上的生意。”

对孙家后人做得不是明面上的生意,林白并不觉得惊讶,毕竟当初逸仙老先生自己就曾做过洪门的洪棍,他的 后辈子孙里面有人重操旧业,也算是秉承了祖宗的遗训。

而且他都有些怀疑,昨晚上派进飞鹅山的那些人,会不会是孙家弄过来的,要不然的话,怎么着警局的人连一 点儿风声都查不出来。但让林白想不通的是,既然双方无冤无仇,孙家的人何至于用如此狠辣的手段来对付李嘉程 ,更是要破坏中央戊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