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脸色兀的一滞,看向赵青曼的眼神带了丝丝的怨恨,正想再次开口辩论一番,旁边的公子奕直了直身体,双眼紧紧的盯着赵青曼,沉寂了一会开口:“照赵姬之说那匪类已混入车队中,又该如何去分辨?”

“公子。”王姬诧异的看着公子奕,难道公子真信了这粗陋女人的话。

赵青曼心中一喜,脸色却未动,伸手一作揖,以标准的门客礼回道:“妾以为,匪类混入车队中定是想浑水摸鱼,如三车队分列而站,定能快速分辨何人是匪,到时必能所擒。”

公子奕盯着赵青曼,手指放在几面上轻轻的敲打,似在盘算赵青曼计策的可行性,又似在换算赵青曼所言的匪类是否合理。时间在静静的流逝,那种沉静的气氛让一贯善言的王姬和好动的刘姬都显得压抑。

“善。”忽的公子奕开口,扬声朝外喊了一声:“帛。”

“在。”腰间佩刀的侍卫掀帘进帐。

“你带一列侍卫让所有剑客按队站好。”

“虎。”

“在。”

“带上二列侍卫,巡检帐篷,以防起火。”

一连串的命令后,公子奕起身出榻行至赵青曼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平静,却眼露喜色的赵青曼:“赵姬,似在期待?”

赵青曼心中一惊,敛目答道:“妾曾说过,妾的才不止善庖。”言外之意我是开心有机会让我证明了。

公子奕盯着赵青曼,眸中光亮幽深。好一会,才轻轻的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轻抚:“若真有异常,赵姬可想要赏赐?”

赵青曼眼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公子奕,心中即是兴奋也是忐忑。她恨不得立马开口想要行大夫之权,展胸中丘壑之才,但好在理智尚在,踌躇了下开口:“妾是公子之姬,为公子分忧实属分内,当不得赏。”

公子奕挑眉,盯了盯赵青曼道:“果真不要?”

赵青曼咬牙,脸上那忍让不舍之色重得让人忍俊不禁。

公子奕嘴角忍笑,身往后转了半圈。

“妾要。”终究是不舍这般好的机会溜走,赵青曼脸色绯红的开口。

公子奕转身:“哦,要?”

赵青曼低着脑袋,堪堪道:“诺。”早知道就不做那谦逊表现,第一时间应下,弄得现在尴尬之极。

公子奕盯着赵青曼的墨发,吐词清冽而优雅道:“可我悔了。”

‘悔了、悔了……’赵青曼猛地抬头,双眼瞪得大大,脸上那不敢置信的表情来的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毫不掩饰。

“赵姬说的没错,你是我姬替我分忧是分内,我却想用俗物赏之,是奕俗了。”唇边,怎么看怎么像隐忍着一抹笑。

‘我……我……我……’赵青曼望着公子奕那远去的身影,双唇颤抖,若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说给我一间商铺,若要在这商铺加一个期限,她希望是永久。

“赵姬可真高洁。”王姬步下榻,经过赵姬的身边顿了顿,神色间满是嘲笑。

刘姬跟着接口:“姐姐说的没错,这般不要又要的高洁之气,也只有赵姬这样的大贤之女才做的出。”

赵青曼抬头,盯着两女的嘲笑神色,心中郁结不已。

当晚,车队归列后,十几个混入其中的山匪一目了然的就被提溜了出来,而后便被一一斩首。一是惩戒,二是告诉那林中隐藏匪类你们的计划已被我们知晓,起到震慑之威。

星满夜空时,公子推盘坐于榻几后,一把落霞式的琴弦静静的摆放在几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