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头,望向桃花眼中泛动柔媚光泽的凤蝶衣。她扯了扯嘴角,想开口,却被凤蝶衣截了话去。

“鸾姑娘放心,规矩朕懂。现在该是一题二十万两了。”她纤纤玉指拂动额前发丝,立即有矫健身影飞身而来。

他递送给春香的赫然的二张十万两的银票。

方箐微怔,凤蝶衣却粉面含笑道:“朕只有一题,所以还望鸾姑娘不要推辞。”方箐神色犹豫半会,点了点头。

凤蝶衣美眸流转,波光漾漾,忽而视线停驻在庭院那一丛金光灿灿的秋菊。她回头,神态慵懒迷人。

“鸾姑娘,你我以菊花为题,各作一首菊花诗。朕先来,嗯——”她思虑半会,而后音色低迷:“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方箐朱唇轻启,她淡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好个此花开尽更无花,比朕的意境强多了。鸾姑娘,你请自便吧。”凤蝶衣桃花眼中泛动精光,她微闭双眸,斜躺进软榻中去,不再过问。

她言辞中虽未言明,但默然的行为,已然承认方箐有资格成为落月王朝的把关之人。

方箐刚暗中松了一口气之时,朝阳王朝不甘人后,亦有切磋之意。

“本太子这里刚好也有一首小作,请鸾姑娘品鉴。”席位上,一少年飘然而立,他,太子冠,蓝色发带,青丝柔亮,鼻梁又高又挺,五官清晰明朗,只是他的面容苍白毫无生气,隐隐透出一种紫色,棱角分明的双唇也是紫青色的。一双冷漠的眼睛,带着疏离迷离的味道。

他,便是朝阳王朝的三太子——南宫苍。

方箐淡眉微凝,她视线定定地落在眼前冷峻俊逸的少年脸上。“出题吧。”既然拒绝不了,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顺其自然吧。

“老规矩,本太子自不会令姑娘为难而破例,来人,给鸾姑娘送上三十万两。”他音色虽飘渺无力,但身为皇族,天生就有一股强势,让人不敢轻视他。

春香收钱快要收得眼花花,心尖颤了。她接过三张十万两面值的银票,手心因兴奋而溢出热汗来。

方箐脸上的淡然却若千年不化的寒冰,丝毫没有破绽。

南宫苍冷漠的眼瞳,泛动一道快光,而后他扬眉冷道:“本太子的题目也是一首菊花诗。

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他话音落罢,修长玉手指向方箐。“该姑娘了。”

席位上的众人哗然,要知道刚刚凤舞王朝的女帝凤蝶衣出的就是菊花诗,而方箐已对了一首,现短时间内再作一首出色的,已然是为难她。

然方箐却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首菊花诗一出,各国的国君眼神惊愕。

南宫苍一向淡漠的眼瞳出现了裂痕。

“等一下,本公主这里也有菊花诗一首,要向鸾姑娘领教了。”一袭柔黄长裙,袅袅而起。她,蛾眉染上轻黛,粉面均上胭脂,一抹殷红涂上樱唇,额间点缀花形印痕。窄袖秋衫突显她姣好的上围,一袭帛裙系上腰际,玉饰、香囊系挂腰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朝阳王朝的景阳公主——南宫夏。

“来人,给鸾姑娘四十万两银票。”

方箐冷然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连三首菊花诗,这刁蛮任性的景阳公主压根就是在为难方箐了,在座的已有才子替方箐暗中不平。

南宫夏却笑得天真,她的嗓音甜甜嫩嫩的。“鸾姑娘,我想你应该比我年长几岁,该称呼你一声姐姐喽。那个鸾姐姐,小妹我年幼,不好意思就先作喽。”她红唇微开,眉眼含笑。“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她一首吟罢,甜美地看着方箐。“鸾姐姐,该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