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夙烨所料的没错,方箐中途改道,说想去红枫山欣赏欣赏那红艳艳的枫叶漫天飞舞的美丽情景。

春香当时也没多想,反正三小姐的想法一直都很怪异,她也在就没放在心上。她驾驭马车缰绳,在三岔口走了另外一条道,去了红枫山。

马车在山路上一路颠簸着,方箐一直闭着双眸,她靠着软垫上,淡眉微锁。放在膝盖处的左手,时不时地在轻磨着。

她揭开马车的侧帘窗口,向外探去,视线面对那僻静幽深的密林,她淡眸中,一道寒光掠过。

“停车!”

哷——

春香突然听到方箐冷冷的命令,她心中一慌,手中的缰绳硬生生地拉住了。快马的前脚踢得老高老高,马屁长嘶,而后慢慢地安静下来。

“三小姐,还没有到红枫山呢。”她不解地提醒道。

方箐一揭车帘,她目光清冷地跳下马车。“我知道这里没有到红枫山,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红枫山。春香,随我到那边走一走吧。”她先行一步,大步流星地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春香心中一惊,她的预感告诉她,哪里出问题了?一定哪里出问题了?

她小心谨慎地跟着方箐,来到渺无人烟的僻静地方。

方箐站在一块尖锐的岩石上,她面朝旭日,神情冷冷清清的,迎风站了好久,好久,久得春香手心里慢慢地捏住了热汗来。

“春香,你说三小姐平日里待你如何?”方箐淡漠的眼眸,暗流涌动,泛起。

一道慌色闪过春香明亮的眼眸,她唇瓣微张了张。“三小姐对奴婢很好。”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一出口便被迎面的风吹散了。

方箐回头,腰间的软剑倏然出击,划破天际,寒气逼人。她左手持剑,剑抵在春香的咽喉处,只要她稍微一动,春香便立即毙命在她的剑下。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混到我的身边来。真正的春香呢,她是不是已经被你杀害了?”

“三小姐,奴婢不知道三小姐在说什么,奴婢真的不明白。”春香暗暗吃惊,鸾玉卿究竟是怎么看出破绽来的。

犀利的剑刃,划进了春香的脖颈处,血色印染了银白色的剑身。“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谁?来我的身边有何目的,真正的春香在哪里?”

“三小姐,奴婢就是春香啊,三小姐,你不记得了,是你让将奴婢从二小姐那里要过来的啊。”春香心中一沉。

方箐冷冷地盯着她。“你扮演得确实挺像,差点就蒙过了我的眼睛。可是百密一疏,你功亏一篑,你绝不是春香。你接替春香的身份恐怕就是在灵佛堂清雅居的那一晚,你可记得第二天清晨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春香脑海中一道银光闪过。

“白天也咳,晚上也咳,真是一刻都不得清静。”

她脸色突然变了变。

“你可知道春香那天晚上被我下了迷魂散,这种药丸你该听说过,一旦服用下,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觉到天亮。可是一个睡得跟死人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睡得不安稳,怎么会听得见夜晚的咳嗽声,又怎么会在第二天挂着黑眼圈,似一夜没安睡。”

春香这个时候也不在争辩了,她笑道:“那你为何当时没有揭穿我?”

“当时我没有想到春香被换了人,而是怀疑春香她根本没有服用我的迷魂散,她大概是什么人派人监督我的。所以我一直以静制动,一心想要挖掘出她背后的人。可惜,从灵佛堂到望月楼,再从望月楼到宁王府,我没发现你背后的人,我觉得是我敏感了,于是我曾一度丢弃你,一个人浪迹天涯去。”

方箐语气到这里顿了顿,她盯着她的脸道:“可是你苦苦哀求我带上你,而后回到宁王府,我发现你越来越奇怪。虽然你的样子没变,个性也装得很像,可是你的傲气,时不时地便会流露出来,你的主见,也会不时地冒头。换成以前的春香,她虽然憎恨静侧妃,但绝对不会当面给她难堪,但是你会,你迁怒两盆菊花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明明在上灵佛堂时,告诫过春香,让她以后若是见到夙烨跟霍刚,一定要避着走。可是你却依然如故,二次了,当你一旦对上霍刚,你的斗狠就完全不一样,凡事演得过火了,就会有破绽。怪只怪你的眼睛出卖了你自己。我若没猜错的话,你的心在那个霍刚身上。你来我的身边,替换了春香,也就是时刻监督着我的行踪,将我的一切全部告诉你的主子,也就是那个三皇子夙烨。否则的话,他今日也绝对不会跟我来一场那么巧合的相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