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和言谨希差不多是最晚到场的一批宾客,但同时也是最早离开的一批。

二人突然提出告辞,齐宗礼以为他俩还在为刚进场时想不愉快耿耿于怀,赶紧招呼齐恺把齐薇带过来再次当面向言家小姐陪个不是。

不过,容铮却并不打算接受主家的盛情,“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齐小姐也受了教训,齐先生不必对此事太介怀,也不要因为我们的提早离开多心。是因为谨希跟我说她不太舒服,我才想早点带她回去休息,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听上去是客套的语气,却总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

“要真是谨希觉得不舒服,确实该早点回去休息。既如此,我也不多留。来日方长,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机会,希望我们很快就有坐下来谈合作的一天。”齐宗礼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最大程度地摆低了姿态,也算清楚地表明了齐家愿意奉容铮为主的态度。

“齐先生也不要太心急,一切都要等正式官方通知出来才能开始安排。”而容铮依然是用习惯性的耍太极方式做回应。不正面接受,也不断然拒绝。总之就是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齐宗礼显然不会满意容铮不干不脆的态度,却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

对此,言谨希也是颇为诧异,离开会场后便好奇地拉着他问:“话说,你到底有没有兴趣跟齐家合作?”

“有没有兴趣要看他们的后续表现,齐家二少爷那天在皇庭是怎么羞辱你的,我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容铮从来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是爱记仇的‘小人’,更何况这个仇还和他最在乎的那个人有关系,他肯定会记得更牢、更久。

“我说你能不能公私分明一点,得罪你的人是齐御,也没必要迁怒他父亲、迁怒齐家吧?”扪心自问,言谨希也很不喜欢齐御和齐薇兄妹俩,但齐家真正做主的人并不是这两个人,而且以后也不会是,她实在想不通容铮为何要如此小题大做。

“我的公私不明也不是毫无依据,没把儿子教育好,齐宗礼也有责任,而齐御和齐薇之所以如此目中无人是因为他们出身在齐家。”咳咳,瞧容某人这口才,不去当律师实在是浪费。

前一秒还振振有词的言谨希当下就被堵了没了脾气,只能送他一个‘服’字。

而且,他如此公私不分、睚眦必报都是为了她,她也没什么立场怪他,“横竖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和齐家谨慎地保持距离就行了,不要太拒人千里,一定要保证想收的时候能很快收回来。”

“放心,我有分寸。真要有心拒人千里,今晚也不会出现。”年少成才的容铮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决定很多事,用这种说教语气跟他说过话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得清楚,而言谨希无疑是其中最年轻、最缺乏气势的一位。但同时也是最让他心悦诚服、甘心被‘训’的一位。

所谓一物降一物,说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桂月湾,曾经的言家大宅现在冠上了容铮的名字,这也是这栋别致豪宅的最大变化。

除此之外,房子还是那栋房子、车道两旁的红花绿树依然生机盎然,就连家佣们的笑脸都是一如从前,质朴纯良,且满怀感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