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那名不知名的女警第一个提出了质疑。她看了一眼稍展眉头的Hotch,一脸怀疑地对着自己的搭档使了个眼色,“你们的人刚刚才侧写说,两名犯罪者中,女人负责勾引受害者进入房间,捆绑他们,而男人强女干,最后杀害他们,男性的那名始终处于支配地位。这个Ada可不像是具有权威力的男性。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服从他支配的女人又是谁?”

“好问题。”我看了一眼这个将话头直接送上来的女警,拍拍Emily的肩膀让她往边上靠一靠,方便其他的人看到电脑上的视频:“我想这也是Reid发现的东西。”我按了一下空格键,视频继续播放,游泳池边出现了第一个受害者和一名女性服务员,两人正在拉扯,这是Adam出现了,他试图帮助那个女性酒店工作人员,但是被强壮的受害者推倒在地,我再次按了一下空格键,画面停住。“看,这是第一个受害者,和Adam,显然他们发生了争执。Adam并不是打架的料,注意看他的动作,他的避免眼神的交汇的低头,出手制止的动作,出现了三次,直到第三次才真正碰到受害者的身体,再看看他的脚尖。”我放大了视屏,将重点放在了Adam的脚,幸好画质并不算模糊:“他的脚尖是对着那名女性的,他在和受害者正面争执的时候,他的脚尖对着的对象却不是那名受害者,再看他的脸部,眉毛拉高,绷紧,嘴唇抖动,狠狠咬住,松开,再咬住。这个过程他在退缩和害怕中反复。紧张,不安,缺乏自信,愤怒却不断地压抑。显然,他不擅长甚至怯于和受害者对话。”

“你的意思是,这个被他脚尖对着的女性就是他的搭档,处于支配地位的女性?这和你们的侧写可不一样。”这名30多岁一头蓬松的小卷发的女警探,眼神并没有离开视屏,她看得非常认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认同Adam就是UNSUB。在她看来,这个视频更加说明了Adam不可能是UNSUB,因为他过于怯懦和瘦弱。

“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个’Adam 。”我挑了挑眉头,看向了其他眉头紧皱的人们,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不是,‘这个’?”Hotch的反应永远是最快的,他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地勾起,“你这个视频还没完?”他已经大概懂了我的意思。

“Bingo!”我狠狠地按了一下空格键,让视频继续,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电脑是Reid这个反科技者好不容易才买的,眉头一跳,花了两秒钟表示一下抱歉。“你们看,Adam被推倒之后,垂着头,冷静了3秒钟,然后。”我停住了他抬起头看向受害者的表情动作。“你们看,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额头绷紧,眉毛高挑,嘴巴紧闭,眼神变了,完全没有躲闪,直直地看着受害者。看他的肩膀,整个舒展开了,而不是畏缩着,背部也挺直了。”我再次让视频继续,让他们看着Adam接下来的动作,毫无迟疑地扑向受害者,抱着他一起摔进游泳池。“你们发现没有,在这3秒前后,Adam展现出的是完全不同的性格表现。畏缩懦弱,自卑胆小再到充满攻击性,”我看着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的Hotch慢慢地说出了那个词:“傲慢。这种完全不属于Ada的性格。这说明什么?”

“人格分裂症。”Hotch一锤定音。

“所以,我们要找的并不是两个合作伙伴,我是说,我们没有考虑群体动力被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体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UNSUB。Garcia有没有查过Adam的背景?”我看了一眼G女王的巧克力帅哥。

“··············”an没有说话,他只是皱着眉对我撇了一下嘴巴。

“我来和Garcia联系。”Ean,挑挑眉,拨通了电话,“Garcia,我们需要Ada的资料··············好,你等一下,我开公放。”

“好的,E,Ada的一声就像是‘如何做一名UNSUB’指南。母亲 Rose是医院的常客,臂骨骨折,肋骨断裂,各种配偶虐待反应的委婉说法在她的身上都能找到。当Adam5岁的时候,他的母亲突然死亡。这里用了突然死亡··············从此,生父不详的Adam由他的继父作为监护人,Mike Harrsion。接下来Adas的福利院,直到16岁被准许离开。”Garcia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我不知道是因为她找到的档案过于凄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甚至没有一句甜言蜜语,这和往日完全不在乎公放也要调戏一下自己的组员的行为截然不同,但是其他几个人只是心领神会地看了一下某人,就将自己的全部精神重新专注到Ada身上。

“我敢打赌,如果我们查查Mike Harrsion的资料,一定会和受害者非常的相似。”Emily对着手机说了一声谢谢,就挂断了电话,抬着自己的眉头看向其他的人。

“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an站了起来,轻轻地搓了一把脸看向我们,就像是把疲惫搓掉一样,“长期在继父的暴力虐待下成长,造成了童年的不幸,当自己处于一个身边布满了和自己曾经的施虐者十分相似的强壮男性的环境中,使得他的精神崩溃。”

“正因为他无法保护自己,所以就分裂出一个保护者形象的人格,但是,他为什么会绑架Reid?绑架Reid的到底是Adam还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Emily手里的笔转了两圈,敲击在桌子上,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Reid可能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擅自行动的人。他在发现线索的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队员,他并不是英雄主义者。”Hotch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他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我忘记了,Adam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是第二个尸体的发现者,他如果想要进入这间房间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为什么?”

“这就要去问Adam或是Reid的了。”我翻了个白眼,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

BAU的效率很高,在十分钟之内就找到了Adam,并开着车子将他送到了当地警局,不过我认为这也是Adam这个所谓的主人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内的“保护者”给他通了多大的篓子才和平日里一样躲在天台颓废地“治疗”自己的“偏头痛”。几乎没有反抗的,他一脸莫名的和脸色难看的an顺从地回到了警局,虽然他表现得十分紧张和害怕。

“他不记得自己的次人格做了些什么。”虽然并没有医生证明Adam却是患有人格分裂症,但是BAU的成员接受了我的这个推论。事实上,这也并没有什么错的,这是这个人格分裂并不表现为生理上的,而是某种常人无法接受的形式罢了。除了看起来最是剽悍的an在和Adam进行笔录以外,其他人都站在玻璃窗外看着Adam的一举一动,可惜的是,Adam并不认为自己患有人格分裂症,而我们也不能将这个病症直接说给他听,an问的几个问题他都是以“精神不佳”,“头痛”,“不记得了”作为结尾,Hotch甚至动用了测谎仪,追问他是否杀人、Reid的下落以及其他一些确保测谎过程的常识性问题。效果并不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