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pert Rickman塞给我的那份让渡书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交给了Kevin,拜托他转交给Kent叔叔。kent叔叔的各种优·良品质中,最令我感到温暖的是,他从来不会问我在我身边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方面他自己就有这方面的经历,而另一方他在我身边放了很多眼线,我并不在乎那些善意到几乎看不见的保护,不加双引号的,因为我的确需要那些,尤其是在我的叔叔和我说了那个和凯撒大帝名字一样的变·态杀手似乎对我的所谓不知名的秘密仍旧兴趣未消的时候。好吧,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很是方便。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在这个变·态杀·手横行的世界里,我会没有装上天·朝防盗门?如果没有这帮弟兄的话,我恐怕连气窗都想焊上防盗网。当然,我绝对没有想要让那个经常踹门的某人去试试防盗门的硬·度。不过事实证明,即使如此,我还是非常倒霉。半年来,我被绑架挟持了不下三次,医院警局的副本都要被我刷爆了,买房子还能买到“藏宝地”。我渐渐怀疑,Rupert Rickman所说的诅咒是不是就是有关气运的。

Kent叔叔虽然并没有问我那份文件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当天晚上就打来了电话,从时间上来看,这件事情似乎比我想象得要严重。

“M公司是一家传媒公司,在十几年前,它是美国乃至世界的传媒巨·头,但是自从他的创办者Rupert Rickman去世之后,公司就停止了上升。”我从电话里面听见一些机器轰鸣的声音,不难判断Kent叔叔最近并不悠闲。但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Kent叔叔令人安稳的声线通过手机,传达了过来,即使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仍旧让我感到我终于从漂浮在半空中的棉花堆上双脚踩着了实地。“大多数业界人士认为是Rupert Rickman的接班人Oleg Dennings采取了保守而刻板的管理模式,才使得M传媒公司在传媒界沉寂下去。”

“但是?”我知道Kent叔叔话里有话,最重要的信息并没有说完。

“但是,事实上,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从Rupert Rickman去世之后,M公司的最大的信息来源阻断了。”Kent叔叔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这些都是非常平常的消息,“某种程度上来说,Rupert Rickman掌握了美国最准确、最具时效性的信息,这让‘我们’当年都自叹不如。”他所说的我们,正是他当年服务的机构,那个位于兰利的情报局。

“我知道M公司是日报起家的,我配同学旁听过一堂经济学,那个教授就曾说过有关于它的案例。”这也是我对于Rupert Rickman这个名字感到熟悉的原因。

“但是你绝对没有从你们教授的案例里面知道,M公司的原始基金是从哪里得来的。”Kent叔叔笃定地嗤了一声,不知是在笑什么,他习惯性地敲击了一下手机,从电话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咚咚声。“说来也有趣,整整四千万,都是Rupert Rickman从赌场里面赢回来的。”他停了一下,在我的吸气声后补了一句,“用十个Susan Anthony。”

“十美元?”这不可能,即使是记忆力如Reid也不可能在赌场里面用十美元赢来四千万,更何况在十几年前。“他出老千了。”我肯定。

“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Kent叔叔等了一会,似乎是等身边的人都离开了,又或是他自己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才开口:“或许,他和你一样。那么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所以他才能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赢回那么多钱,他根本没出老千,但是他又确确实实出了老千。这也能解释了他后来所谓的最准确、快速、令人欣羡的新闻来源。这简直就是人才啊,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这些工作可也做,或是说,利用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顶峰,简直就是给我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不得不说,Kent叔叔真的非常敏锐,并且富有想象力。“没错,他的确是,我在Dallas见过它。”我用了它,这让Kent叔叔明白了我到底遇见了什么。“他让我去面试副总裁秘书,并且在让渡书里面给了我33%的股份还有所有的财产,它只有一个要求,玩垮它。”

“你并不准备现在就拿到那些‘委托金’。看来,它还会再来?”Kent叔叔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能听出他声音里面的不赞同。

“他有一个儿子,但是他并不准备让他拿到一毛钱。”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毫无疑问,这并不包括Reid),因为他会推动着话题发展,不用你做过多的解释,“而且,它首先让我去面试,再让我玩垮它的公司。它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留下来的一切,人或者事。换句话说,它只想他们过得不好,它就开心了。” Rupert Rickman其人有一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感觉,这让我联想到我看见它时它身上的衣着,那星星点点的血迹,“Rupert Rickman是怎么死的?”

“是宣布死亡。”Kent叔叔给了我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他没有妻子,只有一个私生子,在他儿子四个月的时候,他在一次旅游中失踪了,几年后,法院宣布他死亡,但是很奇怪,他的财产都被一个默默无名的律师行以他的授权和遗嘱管理着。安排得妥善得就好像他早知道自己会失踪一样,那一年他才二十七岁。”

他并没有和我说他是怎么死的,但是,绝对不是简单的失踪。即使他看起来并没有怨气,更没有不理智的怨念,但是这也可能是他本身所具有的能力让他保持了有别于别“人”的理智。

“不管怎么样,这一类的委托是不可以中止的。”这是我上辈子学到的最为深刻的知识,我看过太多对于“他们”言而无信的例子,没有一个是好的。即使这个委托是半强迫的,但是在我同意的那一刻起,这个契约就生效了,况且,Rupert Rickman给与我的并不吝啬,他根本不吝惜这些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的财富。“我已经约好了面试,就在下周二,我明天就动身去纽约。”

“Ethel,你明天就去纽约?”Reid从楼上下来,并没有注意到我在打电话,听见我的声音,他提高了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些急切。自从回来之后,似乎他就因为我的那句话而放下了心,忘记了在Dallas的那家医院里面他所说出的话,或许是他故意忽略的。他甚至没有从我的房间里面搬出去,虽然最后被我一枕头打了出去。(反正留在那里也没有福利)

“他还没有搬走么?”Kent叔叔的声音冷了下来,有些危险的意味。他听见了Reid的声音,就自动开起了嘴炮模式。“我以为他在Dallas就和你分手了,怎么,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没有力气搬家么?我不介意连着他一起打包送回去。看他需要几个袋子。不过那副脆弱的身板,可能用几个袋子都是浪费。”

我敢打赌,Kent叔叔绝对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选择性失忆地忘记了我和Reid一起去探望他妈妈的事情是发生在Dallas之后。我一点都不奇怪他知道我和Reid曾经分手的事情,也许我是不像一个正常的自我青年,因为对于他这种近乎探秘的行为,我一点都不生气,顶多有些无奈。当你习惯了他们的处理方式之后,你会发现,你所谓的心理平衡和自己的安全、他们的关心爱护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Kent叔叔,”我转过身挑眉看着Reid说着,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惊恐,手足无措像是被点到穴位一样呆立在原处,手里面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但是我觉得,碎了的不仅仅是杯子,还有Reid那颗脆弱的少年心。“那没有事我就先挂掉电话了。过几个星期等你不忙了,我带他来见你。”听见我的最后的一句话,Reid脸上的表情几乎都要焦土话了,他猛烈地摇着自己的头,双手在胸前打了一个叉。

“我会好·好等着的。”Kent叔叔冷笑了一声,撂下了一句话:“一定好·好·招·待·他!”

“再见——”回答我的是狠狠挂掉的手机。

“怎么?你不想见我的叔叔?”我歪着头看着Reid,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加重了‘我的’,看着他又一哆嗦,看来上一次叔叔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那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不—不——”Reid又急忙摆了摆手,但是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痛苦,他褐色的眉毛都要打成蝴蝶结了,这时候他所剩无几的情商告诉他,让他违心地说出了让自己纠结不已的话来:“我是,没准备好····太激动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蹲□子准备处理被Reid打碎了的被子碎片,看也没看他用后脑勺就能想到的痛苦表情,愉快地说“等我面试回来,我们就好好计划去拉斯维加斯看我叔叔的行程。”我顿了顿,像是仔细地想了想一般,仰着头看着他:“他说他会好·好·招·待你的。”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Reid灵魂出窍的白色气团。

“你明天就走么?”Reid过了一会,从所谓看叔叔的噩耗中拔了出来,但是似乎精神更差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丝急切和失落,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却又在我看向他的时候把视线转了过去。

“是啊。”我看了一下记事本,反手摊给他看:“下周二就要面试,正好是3月7日,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面试完在纽约玩两天再回来。”我的本子上在3月7日上用荧光笔打了一个绿色的圈圈,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怎么?你有事情?”我眨眨眼,奇怪地看向Reid。“你不是最近很忙么?大假之后难道不要赶报告什么的么?”

“············”Reid含糊了一会儿,失落地从我手里面接过地上的碎片,细心地将它用透明的袋子扎了起来,放在了垃圾桶里。眼睛低垂着,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吃顿饭。我听an说,匡提科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很不错。”

“时间多的是,下次再说吧。”我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上楼去收拾东西,在Reid低着头失落不已的时候,背对着他的我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微笑。

过生日嘛,早就知道了,这种表情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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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我怎样装作毫无所知,挥手告别了一脸委屈赌气还强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Dr.Reid。在到达纽约的第二天下午,我仅仅是提早十分钟到达了M公司。说实话,这家传媒界中算不上老牌却也在十几年前辉煌一时的传媒公司,即使风光不再,但是却依旧财大气粗。我看着装潢得金碧辉煌的接待大厅,有一种进入了某个国家博物馆的感觉,瞬间高大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当然,还有别的人看不到的各种鬼魂。一团团灰白色的阴影使得这个明亮华丽的大厅,在我的眼睛里显得阴气森森,浑身的毛孔被打开了。

记得到Reid两天前所说的那宗连环杀人案,我开始怀疑这家M公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水宝地。以至于这里出现的鬼魂,都不是什么善茬,抬目看去,统统都是死于非命。

“?”服务台的小姐是一位深棕色头发的娇小女士,她穿着合·体的黑色套装,浅褐色的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向我,即使发现我在愣神,也只是轻柔地呼唤了一下,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这是您的临时通行卡,大厅、电梯和办公区都是使用它进入的。”她指了指大厅内的那个装有感应器的通道,和通道后面侧手处的电梯。“请在您面试结束离开的时候,交还到这里。顺便请您按照本公司的规章,请不要将照相机、录像机等一切摄影存储设备带进办公区,那里不允许进行任何拍摄行为,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请你谅解,祝您面试顺利。”这位叫做的小姐似乎有着一些亚洲血统,具体是哪个国家难以辨析,她的皮肤比其他的美国女孩要细腻一些,双手将通行卡递过来的时候,我的视线在她在关节处长着一些奇怪老茧的地方扫了一下,笑着将通行卡接了过来。

这家公司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不论是一进门就看见的阿飘,还是看似笑容甜美的前台小姐,莫名的让我有一种心底发寒的感觉。但是我并没有放弃这次的面试,而是按着那位玛丽小姐的指引,坐上了空无一人的电梯。也许是上班的时间刚过,所以不光是我这部客梯没有人,电梯外也没有等待的人士。电梯里面十分干净,没有任何的宣传画报和广告框,就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盒子,除了感应板上的电梯按钮和显示,什么也没有。电梯光洁的金属墙壁倒映着我清冷的身影,当然,没有那些在反射里面不应该存在的物体。我的头微微垂着,像是没有看见这满电梯的魑魅魍魉,手指悠闲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外·侧,还轻轻地哼着歌。在我进来的第一秒,这一电梯的非人类,就将那阴恻恻的视线投向了我。但是随着电梯的攀爬,这些鬼魂便不再搭理我,就像是见惯了看不见它们的“白痴”人类,自顾自的开始交谈,从编辑部的主管和他的男下属外·遇到策划部的豪放女Kate昨天和这个月第七个男人外宿。还有一个打扮得很哥特的少年,锲而不舍地在我的眼前瞪眼睛。鬼魂就是这样,和人类过于相似,因为它们曾经就是人类,死了之后的话题也不会离开八卦艳·情,你不能指望一群鬼魂讨论今天的时政人物和国际局势,除非美国的的大大又出了什么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