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出来卖的妓女还低贱,”谢煜臣说话毫不留情,“要不是事关我兄弟的幸福,我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些闲事,我警告你,别再有什么荒诞的幻想,你那样的出身,别妄想攀上顾家的高枝,你不配!”

张妙言不甘的看着谢煜臣,质问道:“你说我那样的出身,是什么意思?”

谢煜臣往后退开一步,他好以整暇的把袖子拉平,长指轻弹上面看不见的灰,又拍了拍手掌,像是自己碰过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的动作刺激到张妙言的神经,她挺直腰背,情绪激动的逼问:“你说啊,我什么样的出身?”

“还要我明言吗,你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

这话安珺奚听得也难受,想不到谢煜臣平常看着话少,损起人来这么刻薄。

这话对于张妙言来说,又不算过份,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张妙言看着谢煜臣,她眼里蔓延出无尽的痛苦。

她深吸几口气,双眼含着泪,哽咽说道:“谢煜臣,你出身名门,年纪轻轻就在科技领域出类拔萃,你的人生一帆风顺,当然看不起我这样的孤儿,但是,所有人都可以骂我低贱、卑下、不要脸……只有你不可以!”

她低头擦了一把眼泪,声音嘶哑的说:“谢煜臣,我喜欢的人是你。”

安珺奚震惊的捂紧自己的嘴巴。

张妙言喜欢的是谢煜臣?他们所有人都误会了?!

谢煜臣眸子一缩,他抿紧嘴唇,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三年前我刚到纽约,在麦迪逊大道被人盗了钱包,我在街上问路人借三美元坐地铁,被无数人拒绝之后,一个亚洲男人随手递给我几个硬币……你根本没看我是谁,可能是听到我在说中文,才会顺手帮我,就是那个时候,我记住了你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留在顾氏,因为我在科学技术上领悟能力差,连万肃科技的前台都应聘不上,只有在顾氏,才能经常看到你……”

张妙言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说出来吧,这段痛苦的单恋总要有个结束的仪式。

“谢煜臣,我在你身后看着你这么多年,从不敢走前一步……我到底有哪里打扰到你了,为什么你要一再提醒我,我是什么出身?”

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一直都记得自己的出身,真的用不着他来提醒。

“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刚才说的话,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再见了,谢总。”

张妙言说完,她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脚踝疼得她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她都忍下来了,她在他面前已经一点自尊都没有,说再见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得干脆潇洒。

安珺奚傻傻的站在那里,微风吹过,她感到脸上一片冰凉,伸手去擦,才知道自己流了泪。

她喉咙苦涩,张妙言所过的生活,实在有太多她没经历过的酸楚。

在这个瞬间,她是真正的心疼这个无助又倔强的女孩。

安珺奚看一眼走廊,谢煜臣还站在那里,他没阻止张妙言离去,甚至连她的背影也不看一眼,自始至终都没任何反应。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神色如常的跨过大门走进屋子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珺奚心里替张妙言不值,张妙言单恋他三年,这份沉甸甸的感情在谢煜臣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值一提。

她知道在感情上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她不能指责谢煜臣什么,但心里真的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