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支付宝搜7269594领红包充值感谢支持正版么么哒敞篷的小汽车一路风驰电掣, 沈南瑗死死抓住了车把手,“你、你这是——绑架!”

杜聿霖侧头, 风声呼啸过耳, “你说什么?”

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

他的手牢牢抓住方向盘,余光里瞥见沈南瑗被风吹红的眼角, 不由轻咧了下嘴角。

“没什么, 你快看前面啊!”沈南瑗被吓得不轻, 也顾不得直接推了他的脸往前。

杜聿霖最讨厌女人碰触。

但是诡异的,没对沈南瑗这举动生出厌恶之心。

就像是验证, 他又一次转过去。

沈南瑗强忍着晕车的不适,把他的脑袋固定向正前方, “你倒是看路呀!”

果然——

杜聿霖还是没有以往被人碰触的恶心反胃, 随即伸手拂开了捧住自己脸的白嫩小手。

“你跟那细作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车子猛地一个漂移, 闪过了迎面来的牛车。

沈南瑗捂住眼, 吓得小脸煞白煞白,良久才反应过来杜聿霖劫走她的目的。

她强作镇定:“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个人!”

“那为什么对泷城的地形上心?”他没有错漏在他绕城飞速行驶时沈南瑗眼里的异样。

“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大哥?”

杜聿霖连着发问, 车子的飞速疾驰似乎是不给沈南瑗头脑缓冲的空间。

沈南瑗凝视他坚毅侧脸, 憋了半天:“我……我想吐。”

杜聿霖顿时变了脸色:“你等等。”

“等不及了。”沈南瑗惨白着一张脸,一面往杜聿霖方向扑。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沈南瑗一把推开了车门,踉跄站在了离杜聿霖几步远的地方,却没有如她所说要吐的样子。

“你骗我。”杜聿霖说的是肯定句。

沈南瑗匀着气, 强忍下胃里翻涌的, “你再不停车是迟早, 咳咳。”

杜聿霖的脸色并不大好。

沈南瑗算是扳回点局面,一心想着怎么脱身。

这会儿已经驶出了城,乡野小路不算宽敞,河岸的枫树有些开始叶子发黄,倒映在河面上,随着波光荡荡袅袅,也倒映出沈南瑗不住往后退的背影。

“你自己疑心重,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沈南瑗眼眶红红的,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跟杜聿霖这个疯子同归于尽了。“你有怀疑的可以去查,反正凭二少的本事,没有什么查不到的!”

“再说了,我爹还在新|政|府里当差,我怎么可能会傻到跟细作扯上关系!”

沈南瑗越说越委屈。

“你最好站那别动。”杜聿霖突然出声。

沈南瑗偏就赌气,还没来得及站稳却后脚一崴往后仰倒。

“啊——”她紧张地闭上眼,就感觉腰部被人囚住,落入一个宽厚怀抱。

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杜聿霖的下巴,没有胡子拉碴,反而有种干净清爽的味道。

杜聿霖抓握了那丫头一下就甩开了,但手上留下的柔软触感似乎一直都散不去。他虚虚握了下拳,又松开,面无表情地评价道:“蠢。”

“……”沈南瑗刚升起那点感动彻底消散。

因为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不复先前的剑拔弩张,反而兴起一股微妙。

沈南瑗本来就对泷城不熟悉,现在更不知道在哪儿了,只看得到的山清水秀,远远还有稀稀落落的山野村子。

大概到了用中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飘出袅袅白烟,为寂静的村子添上了烟火气。

杜聿霖没有开口说话,沈南瑗自然不会傻到犯他跟前去。

他就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往河边去,心里知道她是在赌气。

河边延伸出去的木台子,似乎是用来洗衣服用的,正好临着水。

少女一头乌丝柔顺垂在肩膀后,他还能想起风吹起时拂过脸颊惹起的酥麻微痒。

“这里的鱼早就被抓完了,五月下旬至六月中旬新放的鱼苗,还小着呢。”

沈南瑗冷不防听到来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撇头看见杜聿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眨了眼睛,很稀罕他竟能看透自己想法。

她呐呐开口:“现在是吃海鱼的季节。”在她原来老家那里,各种新鲜的黄鱼,带鱼都应该上了。

杜聿霖猜不透她突如其来的伤感,应该说是沈南瑗让他完全看不透。

“乡下也能吃到海鱼?”

沈南瑗意识到露馅,赶紧道:“逢年过节还是能吃上点好的。”

杜聿霖跟她的双眸对视,眼眸中是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清澈无忧。

他忽而哑声开口,“前面是陇川,地势险要,山路崎岖,就有人寻了道儿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

沈南瑗一脸不解,只听他又说:“十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强壮的村民被收编入队,余下的妇孺老少则受他们控制。要么加入,要么——死。”

“不单单是泷城,也不单单只是山匪。”杜聿霖眺望远方,似乎并不着力于一个点,眼神虚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有净土,人的贪婪和欲望迟早会毁了现在你所能看到的一切美好。”

沈南瑗很难想象那些看似和平安乐的村子经历过什么,如果不是从杜聿霖口中听说。

“那现在……”

“现在这里有杜家的十三连,不止,整个泷城都分部着杜家的势力。在强有力的枪杆子面前,其他都是虚的。”

沈南瑗沉默,似乎是懂了杜聿霖的意思,他这是在向她亮獠牙?

果然,杜聿霖在这时掐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抬眸与自己对视。“泷城是杜家的,将来也是我杜聿霖的。”后半句,只要你在泷城,那便也是我的。

那未说出口的话,兀的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他心底一骇,对于冒出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震惊,但又很快接受了这一想法。将自己所有的反常归结于此——此人可疑,那就该是他着重调查的。

“它确实会是你的。”良久,沈南瑗开腔,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柔和。

泷城地处要塞,若没有杜聿霖这般强硬政治手段,早就变成了其他势力的盘中餐。

沈南瑗很是认真地又说:“你也会让它变得更好。”

杜聿霖浑身蓦地一僵,牢牢锁定沈南瑗的眸光里泛过异色。

这是沈南瑗的真心话,但她闹不明白杜聿霖此刻的反应,只觉得这几乎快贴上脸的距离,十分让她无所适从。

从她的角度解读,无非是杜聿霖在劝她这个‘细作’弃恶从良。杜聿霖对她还有所怀疑那是明摆摆的事情,她已经解释了不下十遍,可他这个人的疑心就是无法消解。

“二少,我……”

沈南瑗又要解释,嫣红小巧的唇,忽然被一股强势的力道覆盖。

杜聿霖的手常年握木仓生出的茧子压在她柔软细嫩的肌肤上,是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有些想躲。

但一只手从她的脑后固定,更方便男人吻得更深。

口舌交缠,几乎是不容她抵抗的力道。

沈南瑗偏头却躲不开,急得眼角发红。殊不知这模样更是助长了杜聿霖的暴虐,他强势撬开她的齿间,温热的舌勾着她的,又一反凶悍作风,勾曳出几许诱哄。

像是极满意她生涩反应,又像是不满足于唇,就着木板铺就的河径,喘息渐浓。

“别……”溢出口腔的一声嘤咛带着软腻,彻底惊醒了意识陷入模糊的沈南瑗。原先还苍白的脸色晕染如艳红晚霞,灼灼而夺目。

杜聿霖呼吸一滞,似乎也意识到地方的不妥。

他放开了沈南瑗,似乎也给了自己喘息平复的空间,腿间高耸着欲望轮廓,一眼扫过时眼神怔忪,闪过迷离。

他很少有欲望。

除了杀人的时候。

但现在他非常确定自己想抱这个女人,把她压在床上,身子底下,完全的,狠狠的占有。

他沙哑着嗓音:“去我别馆。”

沈南瑗的衬衫被他揉开了好几粒扣子,她下意识颤抖着手去扣那些透明的纽扣,一听他的话,猛地抬头看了过去。

杜聿霖直咧咧的挑了下俊朗的眉眼,那眼眸里丝毫不掩饰身为男人对女人的情|欲。

这不是试探,他对她有欲望这个信号,顿时让沈南瑗后背发毛。

其实沈南瑗跟沈黎棠没什么可说的。

就是得解释一下苏氏送她的那些首饰的去向。

这事儿也好说的很,沈南瑗怯懦地解释:“爹,太太送我的那些首饰,方才在躲避流氓的过程中,也不知晓掉在了哪里,我明天一早便去找。”

沈黎棠越发觉得这个女儿天真,那么矜贵的东西,恐怕早就被路人拾了去。

但他喜欢她这样天真任由摆布,更喜欢她至始至终都没提起与督军府的婚约之事。

沈黎棠心里很是满意,一伸手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南瑗啊,爹爹白日里上班,没时间陪你,这个给你做零花。”

想了下,觉得她往后可是督军府的大儿媳,自己的出手未免太过小气,一狠心,又掏了张百元的票子,还悄声嘱咐:“别跟太太讲。”

“谢谢,爹。”沈南瑗看着沈黎棠的眼睛直冒星星。

沈黎棠很是受用,摆了摆手,说:“去歇着吧!”

沈南瑗退到门口,便看见了端着一杯热牛奶的苏氏,立于门外。

她乖巧的如同并不记得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太,晚安。”

苏氏勉强笑了一下,却再也说不出来方才句句都带“姆妈”的话来。

给白氏的女儿当姆妈,她自己都心口发紧。

眼看沈南瑗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苏氏正了正心神,敲响了沈黎棠书房的门。

“老爷。”她立在门口,怯生生地喊。

“进。”

沈黎棠叼了烟卷在嘴里,一手拿着火柴,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他点着了烟卷,冲着将牛奶放在书台上迟迟不走的苏氏冷淡地问:“还有何事?”

“老爷!”苏氏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娇媚。

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她的身段还是令人浮想。

沈黎棠喜欢她的娇媚,更喜欢她的善解人意。

可他不是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手腕。

若没有点手腕,她也收拾不住蒋氏那个小妖精。

沈黎棠自以为对自己的妻妾甚是了解,就因为了解,他才打定了主意,要冷落苏氏一下。

并非全部为了沈南瑗的事情,而是他在告诉自己这位续弦,不要来试图挑战他在这个家里的权威。

往后,他说要她的女儿嫁给谁,她便必须得老老实实地照办,不要像这次阳奉阴违。

苏氏见沈黎棠抿紧了嘴巴,没有想说一个字的意思,拎起了手帕,抽抽噎噎,“老爷当真是信了南瑗的话了吗?老爷,不是我同她一个孩子计较,这孩子一直被放养在乡下,没有人管教。乡下人粗鄙,常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南瑗那孩子心里对我有成见,就连带着对老爷你……恐怕也是怨恼的。她分明……分明就是故意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沈黎棠的反应。

沈黎棠的烟已经抽了一半,若说苏氏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那是假的。

但……他抬手摁灭了烟头,在那缕未散尽的烟雾里,凉凉地说:“苏茉莉,方才,南瑗可一句你的不是都没有说。”

苏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老爷,我……”她原是想着沈南瑗那个小蹄子,肯定要说一大把她的坏话。哪知竟没有,如此一来,倒显得她越发难堪了。

“好了,出去吧!”沈黎棠不欲再说,烦躁地挥了挥手。

苏氏心知此时已不利再说任何话,她抬脚走了出去,心里恶狠狠地想,这回是她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