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猛子的意思,等那老媪回来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但锦瑟急于去找祖公略救善宝,自己的事倒不算什么,劝了猛子几句,彼此又简单叙说了各自的情况,两个人便离开这个村子往北而行。

有猛子作伴,锦瑟胆子壮了,跑到午夜人困马乏,看星垂平野听天籁寂寂,猛子手指前面一处:“我们歇息下罢。”

锦瑟虽然着急,然黑夜里赶路颇有不便,不如歇息好了白日里加把劲,于是点头同意。

猛子先下了马,然后拎着马灯过来锦瑟马前,手一举,是要锦瑟扶着他下来,然锦瑟却道:“我可以。”

猛子笑道:“怎么了?”

锦瑟只垂着头不答,费力的滑下马来,终究还是被猛子扶了把,否则就跌倒在地,刚触到猛子的手臂,她便急于甩开,猛子执着的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些许的强硬:“方才还说要我不离开你,现下又使性子给我看。”

锦瑟挣脱不开,唯有任他握着,抬眼看看他,忙又垂下头来:“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

有几分怄气的意思,是忽然想起琉璃罢了,因琉璃是祖公略指给猛子的,仿佛明媒正娶,而自己就似横刀夺爱。

猛子不高兴的样子:“一日三变。”

锦瑟寻个借口:“小姐身在大牢,我心里烦,就是秋大人断案如神能够查出是谁害死的祖老爷。小姐在祖家也无立锥之地了,连送葬都不让她去,那一起子人分明是清理门户的阵仗。其实离开祖家小姐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不想这样离开,她的执念在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猛子提着马灯四处的照,找了些干柴,就地燃起一堆火,虽是夏日。夜里还是有些凉,山区。晌午穿纱晚上穿棉,差别极大,两个人就着火堆坐了,听锦瑟讲了很多。猛子倒不以为意:“有侯爷在,谁敢把善姑娘如何呢,你别担心。”

柴火哔剥,热气袭来,锦瑟暖和了很多,手狠狠的抓在地上,薅起一把草丢在火中,愤愤道:“怎么能不担心,小姐在大牢接连被人加害。若非她聪明机智,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猛子还不知道这些,当下让锦瑟细细道来。听说善宝在大牢中发生的事,一拳打在地上道:“这都怪我,本来侯爷接到随扈皇上的令后,便打算以七星镇李家山货栈购入咱家的人参出了问题为由,让善姑娘离开大院,谁知没等去知会李家。即接到圣谕,走的匆忙遂遣我去七星镇办此事。倒霉的是我在半路竟然掉进了猎户挖的陷阱,更倒霉的是周遭没有人家,喊不到人,我就自己挖了一级级步蹬,终于上来后,又给人袭击……”

他说到最后,锦瑟都记不住他到底倒霉多少次了,偏就是这么多的巧合,才使得他没能保护好善宝,所以非常歉疚,更觉对不住祖公略的托付。

锦瑟除了劝慰还能怎样,只希望尽快找到祖公略,救善宝出牢狱。

猛子忽然道:“不然你去找侯爷,我回去救善姑娘。”

锦瑟问:“你怎么救?”

猛子沉默不语。

锦瑟气呼呼的:“晓得你想劫狱,以身犯险,纵使你把小姐救出来,小姐还是担个谋杀祖老爷的罪名,这可不成,我见那秋大人的师爷对小姐颇好,应该是秋大人授意,所以我想小姐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出了那么两宗事,秋大人会开始防范并保护好小姐的,我们还是赶紧将侯爷找回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