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雪终于停了,气息冷得让人直感觉到了数九寒天,大院各房都生起了地火龙,连丫头小子们的倒座房和后罩房也放置了泥火盆,守着长青山那么大片林子,哪里能冻得着。

糊弄口早饭,祖公略便带着猛子骑马去了张格庄找雁书。

自从京城回来,母亲与皇上当年的事让他耿耿于怀,之所以甚少去看善宝,还不是因为他从宰相虞起口中得知零星的消息,皇上之前想杀善宝,现在仍旧厌恶善宝,是因为他与善宝之间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名为母子,发生感情就是失去人伦,皇上当然不准许善宝坏了他的名声,祖公略怕因自己而害了善宝,也在迫切的想着解决善宝身上那些麻烦的策略。

从雷公镇到张格庄,骑马不足一个时辰便到了,来到雁书的家,却见门上挂着老铁锁。

雁书不在,祖公略摆弄着老铁锁若有所思。

猛子不知这铁锁有什么稀罕,问:“王爷,咱们是回去还是等着?”

祖公略四顾一番,想是天冷,周遭看不见其他人,想着该不该寻个人家打听打听,随后做了决定:“雁书姑姑大概搬家了,咱们回去。”

猛子满腹狐疑:“王爷怎么知道老人家搬离了这个庄子?”

祖公略一行走一行回头觑了眼老铁锁:“锁眼锈死了,说明姑姑已经离开很久。”

猛子还好奇的返回去看看那锁,果然如祖公略所言,回来嘿嘿一笑:“王爷慧眼,小的却没注意。”

祖公略也笑,须臾郑重道:“你是皇上钦封的飞虎将军,官居六品,切不可再这样自称。”

猛子有些害臊,摸了摸脑袋,难为情的道:“无功不受禄,突然当了官,颇不适应。”

祖公略已经认镫上马:“你想建功,机会多着,有了官你才有机会建功。”

猛子终于想了明白,肃然说了声“是”,主仆二人打马离开张格庄回到雷公镇,却没回祖家大院,而是径直来到书肆。

书肆说是商号,其实买卖萧条,祖公略当初建书肆的时候只为自己有个安静的所在看书,并无指望这里能赚多少,所以隔几天方有一两个客人光顾,来买书的也多偷着问:“可有春宫图?”

自阮琅聘为大院的管家之后,祖公略没有再招伙计,只有福伯一个在此打理,听人问这些个,老人家便将眼睛一瞪:“我这里的都是诗书,想看春宫图去妓院,那里有大活人给你看。”

客人便拂袖而去。

这事善宝听说过,建议祖公略可以卖些仿春宫图赚钱。

李青昭问:“啥叫仿春宫图?”

善宝比比划划:“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种。”

李青昭还是不明白:“啥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善宝挤眉弄眼道:“就是抛媚眼勾小手隔墙听琴隔窗说话,让人无尽遐想的那种。”

李青昭哈哈大笑:“你就直接说是撩人得了,不过我听说春宫图不便宜,你说男人为何喜欢花钱买春宫图而不去妓院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