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善宝想坚持留下,以完成祖公略的嘱托,管理好参帮和祖家,然祖公略被宣告立为太子是在祖家大院,很多人目睹听见,他都不是祖家人了,自己再留下便说不过去。

无奈,善宝点头答应:“好,我走。”

祖百富和窦氏,甚至那些姨娘和少爷们,差点欢呼雀跃。

除了乔姨娘,善宝房里的一干丫头也颇为不舍。

就在诸位高兴的高兴忧伤的忧伤之际,善宝却续道:“我离开祖家,参帮总把头的位子就由五少爷来接任。”

众人寻去祖公卿,他不在,而祖公卿的生母孟姨娘差点欢喜得笑出声来。

祖百富哪里肯依从,道:“你都已经不是祖家人了,祖家的事也无需你来管了。”

太多人响应祖百富的话,一致觉得善宝一厢情愿的把总把头的位子移交给祖公卿不妥。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乱糟糟闹哄哄。

随着茶杯咔嚓落地的清脆之声,喧哗归于寂静,善宝垂头看了看上好的景德镇瓷器碎片,淡淡道:“我不是祖家人,甚至公略亦不是祖家人,公略是否登基为帝还不得而知,至少他是太子,此事那位曹公公身负皇上御笔诏书,当时鸿胪寺卿严诵和八府巡按李同舟都在,你们亦是早听说了,公略是太子,而我母凭子贵,至少是太子妃,我以一个太子妃的身份命令祖家五少爷祖公卿接任参帮总把头之位,你们谁敢有异议。”

她凌厉的目光扫了鸦雀无声的诸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么一推敲,皆噤声,更何况郝姨娘念着善宝给她的女儿找了好婆家,乔姨娘念着善宝冒死救她,即便不能明里偏颇她,也以沉默表示不插手此事。

于此,善宝决定同父母一起搬出祖家大院,随便赁了座宅子居住,她不离开雷公镇自有打算,更何况她身怀六甲不宜舟车劳顿。

搬家的这天,男用女仆哭倒在抱厦门口一片,而祖公卿竟堵在门口,脸色铁青,待善宝由锦瑟和母亲搀扶着出来,他就横出双臂道:“我不让你走。”

善宝笑了笑:“真是个孩子,你二哥不是祖家人,我不方便留下。”

祖公卿垂头不看善宝,只哑声问:“你真的与二哥拜堂成亲了?”

善宝嗯了声:“当时陈王谋反,陵王的兵马将我们围困在客栈,我以为命不久矣,遂匆匆与公略拜了天地,虽然不合规矩,但我们两个有天地作证,横竖拜堂拜的是天地,而我父母也赞同,所以,我与公略,确是夫妻。”

祖公卿仍旧垂着头,听他呼吸急促起来,心事难平,快要拱破胸脯似的,再抬头善宝发现他眼中起了雾气,难得他还能笑出,却是凄苦无比:“那就恭喜了。”

善宝轻轻推开他横着的手臂,缓缓走了出去,两个人错肩的时候,善宝悄声道:“谨防别有用心之人害你。”

祖公卿凌然一笑:“不怕,倒是你,谨防有人害你。”

善宝一时间没琢磨明白,自己如今都离开祖家了,与祖家再无瓜葛,谁还能害自己呢?

也还是感激祖公卿的一番好意,手轻轻拍在他肩头:“彼此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