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禄一改往日的白衣翩翩,瘦还是那么瘦,穿了身大红的横领锦衫,多了些世俗之气少了些妖魅之气,反倒让善宝感觉触目舒坦。

前些日子祖静婠为白金禄生下一子,虽然白金禄娶祖静婠是迫于无奈,面对自己的孩子,还是非常欢喜,因此善待祖静婠,正儿八经的公告渔帮上下,她是名副其实的渔帮总把头奶奶,无论参帮还是渔帮还是木帮,总把头奶奶相当于皇后,不过是皇后母仪天下,而这些帮派的总把头奶奶母仪本帮罢了,不仅仅受到帮伙的尊重,有时可代总把头行使权力,所以,祖静婠真真是母凭子贵了。

不曾想白金禄能找到这里,更不用问方才自己手中的汤匙是他用什么劳什子打掉的,善宝揉着微痛的手腕问父亲:“爹,怎么了?”

她晓得若非父亲授意,毫不知情的白金禄不会无缘无故打掉她的汤匙。

善喜与白金禄前后脚大步奔了过来,善喜提起祖公卿带来的这罐子羹汤看了看闻了闻,不确定什么,又喊锦瑟去将他的银针拿了来,当银针取出来时发现竟是乌黑。

同是医者的善宝大惊失色,望着懵懵懂懂的祖公卿问:“我晓得你不会害我,甚至你娘都不会害我,这之间是不是经过别人之手?”

纵使祖公卿不懂医术,但看众人的表情已然明白是怎么档子事,他的震惊不亚于善宝,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支吾,努力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什么,唯有道:“待我回去问问我娘。”

锦瑟厉声喊了茯苓过来:“把这罐子毒物丢了,从今后谁拿什么来你也不用回禀老爷夫人小姐,径直丢了即可。”

祖公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甚至不敢看善宝,垂头半晌,起身道:“就此告辞,明日我会来给你个交代。”

善宝忙喊锦瑟出去送客,又吩咐:“将那罐子羹汤找个地方掩埋,一旦猫啊狗啊吃了也不好。”

虽是虚惊一场,善喜还是不放心女儿,给女儿把脉之后发现无异样,方舒了口气。

一直冷眼旁观的白金禄不请自坐于善宝对面,手指哒哒的敲着炕几,虽然他方才亦是急出一身冷汗,此时却幸灾乐祸的样子:“祖家人是好招惹的么,你却一意留在祖家。”

善宝晓得他一贯是言不由衷,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同他计较,喊了茱萸奉茶。

晓得白金禄是来探望女儿的,善喜识趣的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善宝先问候祖静婠,心里还是有几分惦念的,毕竟祖静婠为人不是很机灵,又容易钻牛角尖,而白金禄听说纳了又纳,妾侍围坐一起打骨牌不会三缺一了,特别这其中有个曾经做过流娼的花蝴蝶,想花蝴蝶迎来送往的人多着,必然是历练得八面玲珑,善宝担心祖静婠会在她身上惹气。

白金禄淡淡道:“你放心,祖静婠是我儿子的娘亲,我会照顾好她。”

善宝长出口气:“你知道这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