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每天掰着指头的算猛子走了多久,算到五月节的时候,猛子还没有回来,她又开始慌了起来,夜不安枕食不甘味,那京城犹如饕餮怪兽,吞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派去的人,定是祖公略出了状况。

苦于身子越来越重,她无法亲自去京城寻找祖公略,除了担心,其余的时间便是被秋燃和蕴宝两个小娃填满了,孩子们成日的围着她转,姑姑长姑姑短,跟姑姑学诗词书画也学医术,而善喜赫氏夫妇提前预支了孙子们膝下承欢的融融之乐,更是高兴。

因孩子们在此,秋煜常常过来坐坐,见孩子们围着善宝与赫氏跑啊闹啊非常快活,他恍惚中像是自己成了这家的人,眼前的一切便是天伦之乐。

心中的感情积压成灾,但他却面对善宝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偶尔聊聊陵王,偶尔聊聊祖家,偶尔也聊聊文婉仪,说起这些当然是因为关系到善宝,例如陵王,善宝托他打听下萧乙的消息,也和盘托出表姐李青昭与萧乙的感情故事,一不留神,连萧乙杀了俞有年的事都说了,之后,善宝望着秋煜的脸惶然道:“俞有年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同谋反比较,萧乙杀了俞有年微不足道。”

是了,是这样的,萧乙随着陵王谋反,抓到即是死罪,善宝更加担心。

秋煜给她个建议:“若能找到萧乙,劝他弃暗投明,将功折罪,或许可以免除一死。”

若真能如此那可真是件大好的事,善宝明知这很难,还是道:“就这么办。”

具体怎么办她心里其实一片茫然,首先找到萧乙就很难,而自己又不能随便走动,这件事唯有让李青昭自己去奔波了。

等秋煜走后,善宝找来了李青昭,同她说起秋煜的建议,李青昭鼓掌叫好:“我这就去找他。”

善宝欠起身子拉住她的手臂:“你又知道萧乙在哪里?”

李青昭想了想,突然眸色一暗,垂手道:“是啊,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番大喜大悲,善宝见表姐满面失落,道:“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方才还绝望的李青昭突然又开心起来:“一定行的。”

善宝歪在软枕上,拿着个菱纱的团扇轻轻摇着:“你这么信任我?”

她其实觉着自己的计策不十分周全,怕一个散失坑了表姐。

李青昭笃定道:“表妹最善于用计了,我当然信你。”

善宝觉着话可不能这样说,俗语讲淹死会水的,精于某个行当的人或许就栽在某个行当上,比如她从书上看到这么一则故事——

某个盗贼某天偷盗在某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写书的,且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很畅销,他就很有钱,那盗贼踩好点之后便去了,只是他太倒霉,以为黑黢黢的屋子里没人,他翻窗而入进了屋子时,碰巧那写书的在房内于黑暗中构思故事呢,写书的听见动静忙点燃灯,盗贼当时吓了一跳,穷凶极恶下拿出刀子威逼那写书的给他五百两银子,否则即要写书的性命。

写书的自认聪明绝顶,否则怎么能写出那么精彩的书呢,于是镇定的问盗贼:“你要银子作何?”

盗贼老实答:“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因为我穷她都不用正眼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