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文婉仪行则需要两个丫头左右搀扶,或许是曾经濒死过,更珍惜活着,所以,对付祖公望她不想亲自动手,怕有个差池,搭上自己的命就得不偿失,于此她想假手于人。

打听了下,祖公望最近与隆庆班的那个旦角沈庭芳打的火热,文婉仪让葡萄备了车,她要往隆庆班看戏。

隆庆班,在雷公镇可是有年头的戏班了,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戏班老不代表角儿老,三年大换血年年入新人这是隆庆班保持新鲜的招数,而这个沈庭芳是新来的,不过两个月。

隆庆班在雷公镇繁华地段,文婉仪驱车到时,因今个有沈庭芳的戏,所以座无虚席,她许久不出来走动,更甚少看戏,不知道这些个规矩,名角的戏你要提早定位子的,特别是靠前的好位子,没了座位,更好,文婉仪索性来到后台。

门口有把守的,不是谁想进就进,一来怕名角的倾慕者随意闯入,二来怕有人闹事,所以那把守的挡住文婉仪:“这是后台,不得随意进去。”

做了大丫鬟的葡萄很识时务,立即狐假虎威道:“这位是木帮大当家的。”

雷公镇,谁人不知木帮大当家是文婉仪,那把守忙赔笑道:“原来是文小姐,但这后台确实不能随意出入。”

文婉仪手递给葡萄:“拿来。”

葡萄愣了愣,随即理会了她的意思,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文婉仪手上。

文婉仪又把银子塞给那把守:“我与沈姑娘是旧识,小哥通融下。”

把守接了银子,满脸疑惑:“沈姑娘?”

文婉仪指指里面:“沈庭芳啊。”

把守咧嘴笑了:“您说的原来是沈庭芳沈公子。”

文婉仪心里一惊,微有尴尬,以为沈庭芳是个女子,才想用此人来对付祖公望,不曾想是个男人,男人也行,临时改了策略,随机应变道:“嗨,他扮惯了女子,总当他是姑娘。”

把守得了好处,也不深究,便放她进了去。

后台是角儿们化妆候场之地,文婉仪进来后一路往里走,遇到些角儿,她都微微一笑招呼,病重的这些日子,她打定主意此后要改改自己的火爆脾气,试想自己输给善宝就是输在沉不住气,努力克制着的性子,努力变得柔婉细腻,所以逢人先笑。

见一个个除了男人就是庸脂俗粉,断定其中没有沈庭芳,最后拉着个老者问了沈庭芳在哪里,说是在最深处,文婉仪就继续走,待到了尽头,才见一个上好妆的角儿正在咿咿呀呀的调音,还舞了几步,那身段那模样,文婉仪立即猜到这是沈庭芳无疑,于是上前道:“沈公子。”

那人猛地一回头,不认识,也还是礼貌的拱手:“这位姑娘有些面生。”

文婉仪自我介绍:“我姓文……”,故意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沈庭芳茅塞顿开似的:“该不会是木帮大当家文小姐?”

文婉仪轻轻点了下头,虽然变得好脾气,还是傲气十足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