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稀薄,萧乙隐约看见陵王一张愤怒的脸。

陵王偷袭,这只能说明他不再相信自己,萧乙苦笑下:“王爷有话可以明明白白的问,何故这样?”

偷袭,是想让他死,已经省略了审问,这更说明陵王对他不止是怀疑,而是确定他背叛,萧乙焉能不知,只是他自欺欺人的觉着,或许是误会,毕竟他追随陵王太多年,即便他是陵王豢养的一条狗,经年累月相处,也会有深厚的感情,他忽略了一点,他不该用自己尚存的良善之心,来忖度陵王那与生俱来的暴虐残忍之心,陵王同太上皇同出一脉,这一点上兄弟两个非常之像。

是以,陵王冷厉道:“你当本王不知么,若不是你做内应,凭着秋煜那个文弱书生,怎么能将本王打了个落花流水。”

松涛阵阵,似凉水漫上萧乙的心,他将浓眉拧得变了形:“若我做了秋大人的内应,怎会至今追随王爷?”

陵王昂然看天,虎死不倒架,这样狼狈还气势不减:“你是想得了机会将本王抓了,送给祖公略做升官发财的见面礼罢,一口一个秋大人,可见你安着什么心。”

以秋大人称呼秋煜,不过是萧乙习惯了在人之下,若说自己想升官发财,萧乙像不小心给什么刺了下,那痛倏忽来倏忽去,他笑了:“王爷觉着,以我的功夫,想杀您会很难么?”

他之意,自己并无二心。

谁知陵王却仰天大笑:“你现在想杀我会很难的,因为,我已经给你下了毒。”

萧乙惊了下,手抚心口,感觉并无异样,探看周身,亦是血脉通畅,正猜测陵王会不会是危言耸听的诓他,陵王却狞笑一声:“说来你远没有本王了解长青山,长青山上有一种蛇草,揉碎那草,将草汁混入饭菜里,无色无味,毫无察觉,而这毒需要三个时辰后才能发作,所以此时你已经中毒,若想活命,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投靠祖公略?”

萧乙试着运功,果然隐隐有不适之感,确定自己真是中了蛇草毒,这毒虽然没有发作,但他却觉心口痛得难耐,对陵王忠心耿耿的追随多少年,甘愿为他卖命,甚至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他竟然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萧乙眼光一凛,眼珠子像要崩裂似的,痛心道:“我没有。”

陵王突然旋回身来,逼视他:“那好,你就抓了李青昭来表示你的忠心。”

这话说的非常简单,萧乙明白陵王要他抓李青昭来作何,无非是做筹码,以此逼迫善宝和祖公略,自己已经对不住李青昭,这个要求便是无理要求,他当即拒绝:“李姑娘是无辜的。”

陵王一拂袖子,怒道:“她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表姐,是祖公略的人,怎么能置身事外。”

祖公略的人何其多也,萧乙本着开解的用意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祖公略的祖母,王爷该不会也在抓了她老人家来。”

他这样说是因为太皇太后亦是陵王的生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陵王眉头一挑,心里狂喜,扳倒祖公略,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当下假意道:“太皇太后是本王的母后,本王当然不会对她老人家不恭,行了,本王是说不过你了,走,回去吃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