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已经醒了过来,早给那些个兵士用绳索绑了个结实,只是这些个兵士按照萧乙所说,非要李青昭出现方能交出陵王。

对于众兵士的要求程霄汉甚觉无理,高声唾骂:“尔等逆贼,还敢提诸多要求,赶紧放下兵器乖乖受死!”

羽林军将那些兵士围了个水泄不通,程霄汉手一挥,弓弩手张弓搭箭。

众兵士顿时骚乱,纷纷朝向萧乙:“大哥,你是让我们来送死的么?”

此时的萧乙呈半昏迷状态,耳鼓轰轰,只能从口型和表情来辨识别人对他说着什么,晓得眼下情势不妙,他安慰那些兵士道:“有皇后娘娘在呢。”

果然,善宝出声制止住程霄汉,又一面差人往父母家里找李青昭,一面过来查看萧乙的中毒情况,见他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连双手都攥成拳头,掰都掰不开,晓得他中毒太深,恐非自己能力所能够救治,于是对林风道:“骑匹快马,赶紧将我爹找来,迟了我怕萧乙命不能保。”

林风领命而去。

程霄汉却仍旧固执己见:“娘娘,这些个人不能留,必须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提防成为后患。”

善宝望着眼前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兵士,目光充满了悲悯:“他们是来投奔咱们的。”

程霄汉点头:“这个臣知道,但他们是陵王的人,怎知是真心来投诚,而不是趁机潜入我们内部,伺机做乱呢。”

善宝很是好奇这位左统领究竟是与这些个兵士有仇,还是他脑子坏了,手指陵王道:“罪魁祸首在此,他们又为谁伺机做乱呢?”

言下之意,陵王都成了阶下囚,这些个兵士能有多少陵王的嫡系,即便都是,也不过是小卒,像萧乙这样的将领如今只剩下萧乙一个,他还被陵王投毒命悬一线,这才与陵王反目,主子给抓了,头领来投诚了,这些个兵士没必要还想东山再起,陵王没了,他们打着什么旗号来继续实施谋逆呢,简直毫无道理。

这些个道理程霄汉未必不懂,但他仍旧一意孤行,拱手朝上道:“臣追随太上皇多年,太上皇曾经教臣,敌人就是敌人,永远成不了朋友,即便这些个人是来投诚的,也是为了混口饭吃,留下无益。”

善宝想,太上皇的狠辣自己是见识过的,他的心腹之辈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下冷冷诘问程霄汉:“程大人当初寒窗苦读闻鸡起舞又是冲着什么呢?难道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这……”程霄汉语塞。

这些个兵士混的只是活下去,而他当初混的何止是活下去,是好好活下去,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程霄汉不再言语,善宝就静候李青昭和父亲的到来。

未几,林风先带着善喜到了,见女儿好好的,善喜就去看萧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青昭坐车赶来,遥遥的就喊那车夫:“停、停!”

车停下,她跳下马车,体胖身子不灵敏,落地时轰隆一声摔倒,她啃了一嘴泥,“娘啊”一声惨叫,心里着急见萧乙,于是连滚待爬的往善宝这厢来,连声问着:“萧乙,萧乙呢?”

善宝看着她的狼狈相,忍俊不禁,手指人群中:“那里。”

李青昭拨开众人,终于见到躺在木架上,她日思夜想的萧乙,她呼哧的冲过去,却见萧乙闭着眼睛,而脸色铁青嘴唇黑紫,分明是个死人,她嗷嗷大哭:“你怎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