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摩这个名字,只停留在善宝的记忆中,甚至于她记忆中都是模模糊糊的,毕竟只浅浅几面之缘,除非想起勾戈公主来,苏摩方能给善宝记起。

而今苏摩竟然派了潘五来保护自己,往下的事情善宝不敢想了,虽然成了弃妇,便是自由之身,善宝也没打算做个从一而终的贞洁烈女,而是对苏摩并无其他想法,所以,也断断不能接受苏摩对她的其他心思。

阮琅伤重,体力不支,退至墙边倚靠上去,看善宝道:“你我是敌非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青昭早在那里喊打喊杀。

连潘五都觉着阮琅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然,善宝手一挥:“你走罢,从此你我,即成陌路。”

“表妹!”李青昭感觉不妥,阮琅能够在善家潜伏这么多年,便是个相当隐忍又残忍之人,放虎归山,早晚他会卷土重来。

这些个道理善宝焉能想不到,只是相处多少年的这么个人突然让自己动手杀了他,善宝做不到,毕竟阮琅没有把她逼到绝路,给阮琅一条生路,他不能改过自新,若再做些侵犯到善家人的事,那就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阮琅盯着善宝的背影,这背影他看了很多年,而今或是最后一面,美人如花隔云端,从喜欢上善宝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断了线的风筝,可是面对别离,他还是噙着泪水,哽咽道:“小姐保重。”

身子一旋,推开木门自行去了。

门哐当一声关上后,善宝希望,从此自己与他,再不相见。

角落的油松火把呼呼啦啦,方才推门关门灌入一股冷风,扑在火把上,袅袅黑烟左旋右绕,这山上,的确粗陋。

一夜不曾安睡,善宝想的不是由着他自生自灭的阮琅,而是苏摩,苏摩是王室,是贵族,喜欢上一个女人绝对不会像阮琅这样,暗中倾慕,苦乐自承,之前自己是皇后娘娘另当别论,现下是弃妇,是自由人,苏摩会不会有所动作呢?

次日身子大好,善宝找青萍谈了些有关木帮的事,她所言的建议都是那晚潘五提的,恍惚中,善宝觉着,其实潘五比谁都跟胜任木帮乃至参帮的总把头,只是那厮属世外之人,苏摩重金礼聘他为官他都不肯,自己请他做个区区帮派的总把头,他当然更不能答应,何况参帮是祖公卿的,木帮是青萍的。

听着善宝诸多的建议,青萍无一不赞同,最后道:“还是请您把木帮接过去罢,您说的这些,我一条都做不到。”

做不到,木帮岌岌可危。

善宝有些担心,却也不能答应她做总把头,明年春暖花开儿子就要随祖公略回京了,京城到雷公镇千山万水,她承受不住这种距离的拉扯,届时准备偷偷跟儿子去京城,无论做个女医还是做其他营生,默默陪着儿子,终其一生。

她不答应,青萍就唉声叹气,最后做了个折中:“不如您代替我管几日,我就在您身边学一学,时机成熟,我再将木帮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