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一出,善宝惊出一身冷汗。

“木香,结账!”

她匆匆说了这一句,起身往酒肆的门口走去。

“小姐,你去哪里?”

木香丢了块银子在桌子上便去追善宝。

善宝并不回答,上了候在酒肆门口的自家马车,没等坐稳就喊车夫打马前行。

车夫以为回一卜居,走了几步善宝又喊他:“错了错了,哪条路通往京城,赶紧走。”

木香大抵明白了她要作何,劝道:“皇上同小皇子是早晨启程的,现下已经是快天黑,你追不上的。”

善宝不理她,仍旧催促车夫:“走啊。”

车夫有点懵:“王妃,您要去京城?”

善宝摇头:“不是去京城,是去通往京城那条路。”

车夫还是不明白:“眼瞅着天黑,荒郊野外的,别有山贼,您去那里顽,可不太好。”

善宝嫌他啰嗦,索性让他将马车卸了,然后拉过驾辕的马,她踩着车辕翻身上了马,想着祖公略早上走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然后双腿一夹马腹,那马飕的冲了出去,苦于没有马鞍,她几次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最后死死抓住马鬃,一口气跑出雷公镇。

这个时辰官道上少有行人,左摇右晃的跑了很久,没见到祖公略的銮驾,也没看见苏摩同勾戈,后来她从马上终于摔了下来。

摸摸腿,疼,但没折断,脚却崴了,费力的站了起来,走路都不能,更别说上马继续追赶了。

夜如黑布口袋将她罩住,四周黑黢黢的看不清什么,咬牙走了几步,实在是疼的锥心,望着周遭的一片黑茫茫,想着苏摩与勾戈究竟是否去截杀祖公略了,即便是,他们走了这么久,自己怎么能追上呢。

颓然的坐在地上,自问:“怎么办?”

好歹也得回家,可是那马都不知跑哪去了,而自己一动不能动,心突然就慌了,这是野外,遇到个劫道的贼匪可就不妙,那贼匪劫财也还好,一旦劫色呢,若是劫财又劫色,更加不好,其一自己没银子,其二自己有伤怕无力打穴。

又一想,即使遇不到劫道的贼匪,来个猛兽也不好,若是个吃素的猛兽也还罢了,一旦是个吃荤的呢,并且,不吃荤的猛兽怎么能叫猛兽呢。

她胡思乱想一番,发觉没用,最切实可行的是赶紧想办法回家,或者,找个地方投宿,可是自己无法行走,怎么找人家投宿。

等了半天,还以为能等来木香,谁知木香没等来,等来一个黑乎乎的家伙,靠近了靠近了,她缩着脑袋佝偻着身子,想躲起来却动不了,索性趴在地上。

后来,那黑乎乎的家伙踩到她,就听——

“啊?”

“啊!”

第一声惊呼,是对方的。

第二声惊呼,是善宝的。

“谁?”

“谁!”

第一句问,是对方的。

第二句问,是善宝的。

最后确定对方是女子,她就都不害怕了,对方摸出火折子点燃,巴掌大的光线里,两个人认出了彼此。

“是你?”

“是你!”

第一句惊诧,是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