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辰每次想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按照传统的方法,她应该叫景梁辰才对,很多父母给小孩取名字,都是冠父亲的姓,随后才跟母亲的姓,偏偏她的却相反。

“你说的也没错,这件事,是我和你爸爸对不起你。但有一点,妈妈想要告诉你,其实你爸爸也有他自己的难处。良辰美景,赏心悦目,这是他向往的最美好的幸福,他把这样的幸福寄托在了我们母女身上。偏偏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两个人,就是我们。”

梁景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原来她的名字,是这样一种寓意。

“辰辰,如果你是因为他有个儿子,就决定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以后你一定会后悔。每个人的幸福,都需要自己去把握。不要轻易放弃一段感情。很多人穷其一生,都遇不到真正爱的人,如果遇见了,是我们的幸运,千万不要浪费了这样的好运气。”

梁景辰看着梁心悦,琥珀色的瞳仁里,折射出鲜亮的光彩,她知道,那是沐浴在爱河里的人,才会有的光彩。她也不由自主地替她感到高兴。

只是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又觉得沉重,是不是她那一次逃避,让他们各自转身,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回头?

不,不可能!

她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妈妈,你说,我把他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他,这样也错了吗?你不是说女孩子不能随便接受男人送的东西吗?”

梁景辰感觉向她母亲取经,似乎比向宋以珊取经更有效,也更朴实,索性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梁心悦听完,竟然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才坦白承认,“这样愚蠢的事情,我也做过,那还是在大学里的时候。有一次跟你爸爸闹别扭,我误会了他和你曾瑜阿姨的关系,一气之下,就提出跟他分手,把他送的东西全部打包还给他了。”

“结果呢?后来怎么样了?”梁景辰好奇心猛然就被勾起来。

“结果,你爸爸就直接把我拉回了家,让我教他做菜。他说既然要还,那他也得还。我给他做了那么多年的饭,洗了那么多年的衣服,他也得给我做多少年的饭,洗多少年的衣服。等他还完了,两个人就可以说再见了。问题是,他不会做饭啊,洗衣房更不可能,我还得教他,教了半天也教不会,笨得要死!”

梁景辰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同样忍不住笑起来,也难以想象,她爸爸竟然也可以这么厚脸皮!

梁心悦聊起往事,脸上就会放出光彩,原本病恹恹的样子,也看不到了。

梁景辰也是第一次这么坦诚地跟她妈妈聊感情上的事情,同样觉得获益匪浅。

母女俩一直聊到很晚,梁景辰才准备离开。

“辰辰,我能感觉到,他还是很喜欢你的。也许是感情太浓烈了,有轻微的分歧,都会引起巨大的震动。两个人的感情,最怕的就是不信任,两个人猜来猜去。你们两个人性格都那么傲,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你是女孩子,有时候要学会服软,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不要总是刚烈得像刘胡兰一样,又不是革命年代,你要那么烈干什么?”

梁景辰感觉好像被戳到了痛处,有些委屈,却又觉得反驳不了。如果在杭州的那天晚上,她不那么坚决地说两个人分开,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

“明耀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现在,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以前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