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安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

醉宿一宿,太阳穴一涨一涨的疼,窗帘间泻出一条光线,打在他的眼睛上,他眼睛眯了眯又闭上,伸手挡住眼前的光芒。

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却意外的碰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他动作一怔,猛地睁开了眼。

他旁边的位置,温顺的躺着一个女人,细细密密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衬着女人白皙的肤色,几乎透明屋。

她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口,小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深棕色浓密的长发洒在床上,像是盛开的花朵,芬芳馥郁,美艳不可方物。

殷承安脸色变了几变,慢慢伸手撩开她的脸颊上的发丝,女人精致的脸颊瞬间映入瞳孔。

是她?

殷承安慢慢松开手,皱着眉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他的印象仅仅只在肖潜陪他喝酒,就没印象了,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凝玉会在他床上?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健壮的身躯瞬间暴露在空气中,他身材很好,均匀的肌肉从胸口蔓延到下腹,他身上一丝/不/挂,手臂胸口还有一些细长的抓痕,清楚的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殷承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光着身子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门关闭的声音,床上的女人才慢慢睁开眼,她眼神清明,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她坐起身,朝着浴室的方向望了望,眼眸闪过一道深意,起身披上睡衣,走到客厅冲了一杯蜂蜜水。

十分钟后不,殷承安从浴室出来,就不见了床上的女人,他蹙起眉,还未有所反应,身后就传来一个温和的女人声音。

“殷总,喝杯醒酒茶吧。”

殷承安一怔,慢慢回过头,凝玉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笑容温婉,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见他不说话,也没有露出尴尬的表情,依旧是笑盈盈的看着他,这样的女人懂得把握男人的心理,很难让人拒绝。

殷承安打量了他半天,才伸手接过来,淡淡道,“谢谢。”

凝玉微微笑了笑,主动走到他身后,轻轻帮他揉着太阳穴,她的指法很熟练,殷承安刚开始有些抗拒,但是经她这么一揉,的确好受了很多,便没有再拒绝。

凝玉没有提昨晚的事,殷承安自然也不会提。

他身边情人无数,但绝大多数都仅仅只是一/夜/情缘,凝玉在他身边呆了快三个月,算起来,应该是这些年在他身边呆时间最长的女人,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进退,分寸把握得很好,不会做让他不喜欢的事,这样的情人,正是男人需要的,当年如果不是唐夏发现的及时,说不定,她还会呆得更久。

想到唐夏,殷承安眼神微微暗了暗,一颗心就像是沙漠一样荒芜。

他喝完蜂蜜水,轻轻推开凝玉的手,淡淡道,“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助理,你知道他的号码吧。”

凝玉动作一顿,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吐出一个字,“好。”

殷承安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就换了衣服离开了。

酒店的房间,心在只剩她一个人,凝玉起身倒了杯红酒,慢悠悠的自己品尝,美眸中闪烁的光芒,晦暗难懂。

——————红/袖/添/香/首/发————————

紫园,沈家。

沈家男丁少,哪怕长子沈殿云在世的时候,家里过年过节,张罗的都是女眷,今年也不例外。

沈绮云一大早上就指使下人将家里里里外外又收拾了一遍,操着大嗓门在客厅指挥,沈老爷子一道清早,就是被她的声音给吵醒的。

等洗漱好下了楼,老爷子就瞧见客厅里不停地有下人的身影忙忙碌碌走过,大清早就给看见这个,绕得他有点儿头昏眼花。

简慧美瞧见老爷子下楼,赶紧上去扶住老爷子,低声道,“爸,您没事儿吧?”

沈老爷子挥挥手,皱眉道,“大清早扫什么扫,福气都给扫没了!”

沈绮云听见老爷子的话,笑着过来,道,“爸,那都是以前的老说法,现在过年谁家里不是干干净净,你呆着也舒服不是吗?”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的话,拄着拐杖往客厅走去。

tang简慧美虚扶了他一下,见老爷子没有露出不适,才松开了手。

沈绮云见她这幅孝顺的样子,就有点儿牙酸,忍不住轻哧一声,扭头又去指挥下人。

老爷子今天穿了一件丝绸面料的暗青色唐装,脸上比平时有了些血色,看上去很精神。

他一手捏着手杖,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饮啜了一口,味苦带着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儿转了一圈,划入喉咙,老爷子微微眯起眸子,这茶不错。

“这茶叶谁买的?”

老爷子随口问站在旁边的管家刘叔。

刘叔连忙道,“是三少爷。”

老爷子一怔,蹙起眉,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子上的花纹,好久才道,“他不是出国了吗?哪有时间买茶叶?”

“昨晚一点多的时候,少爷打我电/话,说要我出去拿点东西,当时他拉着拉杆箱,手里抱着一包茶叶,说是俄罗斯红茶,要我泡的时候在里面少放些红酒,茶叶的味道就能完全发散出来。”

刘叔中规中矩的将昨晚发生的事完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沈老爷子。